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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推断、猜测?”巴渝生问。他已经听过报案人的录音,自称会所主楼的服务员,简短的一句:“我们被劫了!”然后一声惨叫,同时背景里一声枪响。没人知道之后是否有人从被劫的巴克楼逃出,但可能性极小,至少没有人再主动来报案。
王致勋将头转向不远处一位穿一身深绿西装的年轻人:“那是会所的前台经理,他说被劫匪控制的主楼二楼的主套间里,至少有两位会所的合伙人,戴向阳和梁小彤,以及他们的贴身副手。当时在吃饭,席上还有至少一两个谈生意的,这些都有订座记录。三楼小套间里似乎还有一席,人数不详,但房间本身属于情侣套间,顶多能坐下三四个人。包括服务员、保安、厨师,人质至少有十二人。这样规模的劫案,一两个人也能拿下,但要面面俱到、降低风险,至少要三个人。”
“喊话的结果怎么样?”
“对牛弹琴。”王致勋语气里没有透出半点无可奈何,但却眉头深锁,显然一边在等待巴渝生拿主意,一边也在剧烈思考。“我们按照惯例该说的话都说了,谈判专线号码也给出了,对方显然没有打算对话,没有提任何条件,也没有释放人质表示谈判诚意,从这点看,又不像专业劫匪。”
巴渝生刑侦十几年,还真没有遇见过影视片里的“专业劫匪”。现实中的案件,总是那么随机、平淡,同时又千奇百怪,远超作家编剧们的想象力。
姜明说:“余贞里所有路口都封锁就绪,罪犯要逃很难。”仿佛在接他的话头继续汇报,头顶上直升机的轰鸣声也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知道,余贞里地面上的一举一动,都被高空观察着。
巴渝生接过王致勋递来的望远镜,将潇湘主楼的这座巴克楼上上下下扫过一遍,顺便看见了附近巴克楼阁楼里隐藏的狙击手,暗暗赞许王致勋的干练周密。根据王致勋的描述,从他们所在角度,可以看见二楼主客厅的三扇大窗,厚重的深红色窗帘,没有任何理由在这美好的春日下封锁嘉宾的视线,此刻却严严拉上。巴渝生对王致勋说:“继续喊话,同时将战线推进,并施行全面包围,给他们加点压力,逼他们对话。”
王致勋喝令了几声,特警队员跟着冲锋车开始缓缓向前推进。负责喊话的特警通过无线扬声器叫着:餵“……在还没有铸成大错之前,请尽快释放人质,争取获得宽大处理的机会,如果需要和我们交流,请拨打我们的专线电话……”
一声枪响,打断了喊话声和特警队的脚步。
刑侦三支队的政委田俐敏身兼市局谈判组组长,早先时已经和巴渝生一起参加了向市委和市政府领导汇报的应急会,领命为这次劫持事件的主谈判员。她知道自己可能成为解决今天这一突发恶性事件的关键一环,每隔数秒就会去瞥一眼铃声音量已调至最大的谈判专用手机。
枪声还在众人耳中回响,谈判专用手机忽然发出一声清脆铃声,田俐敏看向手心,手机屏幕上现出一条短信。
短信立刻呈现给巴渝生和王致勋。
王致勋随即吩咐特警按兵不动,回头再看一眼巴渝生,巴渝生的惊讶和忧虑并没有挂在脸上。
短信寥寥数字:“再往前,杀一人。”
喊话又开始,继续邀请谈判。十分钟过去,谈判专用手机再次响起。
又一条短信:“谈判,找那兰。”
案发四小时前,江京大学心理学系
那兰的一天很有规律,清晨即起,到江京大学游泳馆游泳,半个小时后,梳洗罢,去教研室,周末也是如此。硕士研究生毕业在即,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出校门求职,事实上有几所医院、学校甚至知名大网站,因着她曾卷入大案而在媒体上的“曝光度”,主动向她抛绣球,做心理师、讲师、开专栏,最终还是被她婉拒——她决定硕转博,即入象牙塔,就往塔顶钻。虽然如今的大学校园远非什么纯洁的学术圣地,但学生生活总还是要单纯许多,有时候,她给自己做心理师,认为自己是在有意规避那既可以称为绚丽多姿,又可以称为光怪陆离的社会,怎么会这样?当然可以归咎为经历过的那些身处绝境的恶性案件。
分析来分析去,还是老结论,我是脆弱的,所以要更坚强。
周末去教研室的好处自然是那份清静。研究生宿舍楼到了周末,热闹得如超市或娱乐场所,女孩们努力梳妆后,或者会男友、见老公,或者姐妹结伴去用微薄的工资补贴到昂贵的商场扫货,更多时候是虚拟扫货,只看不买。留在宿舍的在大张旗鼓地打扫卫生、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