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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歌恭恭敬敬道,“之前是左公子施针加上几味药丸救治,以应急之法暂时将毒压下,说是等师父醒了就得换方子拔毒,药汁的剂量也是按吩咐来的。”
一海碗药怎么看都十分奇怪,王侯公子能解血翼神教的毒也是匪夷所思,叶庭不免将信将疑。
苏璇原先也没想到左卿辞的医术如此高明,还是想起阿落曾道中过血翼神教异蛇之毒,全仗其施救才得以生还,请之一试竟然奏效,心底极是欣慰,“左公子既然能让师兄醒来,可见药方并未乱开,师兄不妨先服几日试试。”
叶庭只有硬着头皮灌下去,药汁不知是什么成份,苦得要命又腥涩冲鼻,份量惊人,他全仗着定力才喝完,背上已沁出了汗。
殷长歌奉上漱口的茶汤,欣然道,“左公子说师父醒转就算好了一半,每日只要饮上八碗,一个月后就能将毒化尽了。”
叶庭漱过三次,舌间依然涩麻,听到这一句,腹中一个翻腾,险些没吐出来。
………
第92章 九重阙
天空苍远辽阔,一支巡边的小队在北漠的风中穿行。
这一带曾是罗幕人大肆侵掠之所,不知多少无辜的边民受戮,直到靖安侯领军血战,杀得蛮人彻底溃逃,才得了多年的太平。
巡逻的士兵习惯了荒野的宁静,在马上谈笑,盘算着役期还有多久,野草开着淡黄的野花,无声的拂过坚硬的马蹬。
蓦然一声松弦的铮响,一个毫无防备的士兵从马上摔落,背心嵌着一枝长长的羽箭。
人们骇然回头,后方不知何时多了一群骑兵,马上的大汉斜裹羊皮,风送来游牧部落特有的羊膻味。
一个老兵反应过来拼命磕马,嘶声狂喊,“是罗幕人,逃啊——”
惊觉过来的士兵惶乱的打马,拼命疾奔而逃,一个新兵恐惧的回首,见敌人咧嘴眦牙,抽出了亮锃锃的马刀,唿哨着成群冲来。
城墙渐渐近了,凶悍的蛮族依然穷追不舍。
随着刀光一闪,嚓的一声,一个年轻的头颅飞起来,甩着鲜血滚落在青青的原野上。
浓黑的狼烟穿云直上,沉寂多年的罗幕人卷土重来,扬起了染血的马刀。
鼙鼓声动,金戈溅血,紧急的军情飞递朝中,急请调兵支援。
九重深宫的天子被军报激得大怒,与重臣急议,气道,“华将军怎么驻防的,对罗幕人的举动竟然毫无警觉,枉称明毅二字!”
柯太傅从旁劝解,“陛下息怒,明毅伯确有失当,然而此时最要紧的是御敌,边疆好容易安定了些年,一旦再遭屠掠,又要耗时良久才能恢复生机。”
太师王宦道,“依臣看来,明毅伯既未能洞察敌情,用兵也有些怯懦,至今只守不出,难退强敌,不如另派勇将。”
沈国公拈须附和,“罗幕人那些蛮子,该重重的教训一番。”
柯太傅不甚苟同,“阵前换将乃是大忌,明毅伯也是沙场老将,突逢敌袭,持重也是常情,岂能据此轻言撤换。”
吴王听他们争得烦,“不必废话,眼下议的是边境增兵,该由谁领兵支援。”
沈国公世故,谁都不得罪,“吴王所言不错,目前可有合适之选?”
一时场中静了,都在暗中思量。
自从靖安侯大败蛮族之后,中原久未逢战事,前两年还调减了部分驻军,能领兵征战的将领数都数得出来,无非是靖安侯、英宣伯、武卫伯、忠勇伯、明毅伯、威宁侯勉强算半个,不过逢了意外,至今还瘫在床上。
太师王宦当先道,“靖安侯原是最佳之选,不过自从尚了公主,左侯久未统军,巡视的路上又莫名其妙将武卫伯赶出益州,时奕见天嚷着要告御状,左侯却连个呈条也无,足以想见是非曲直,臣认为当以重处。”
益州的变故令满朝文武皆为之惊讶,靖安侯固然行事悖理,武卫伯被驱也是离奇,时奕灰头土脸跑来金陵,一迭声称靖安侯反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有诸多不合常情之处。
柯太傅当先道,“岂能全听武卫伯一面之词,靖安侯素来谨慎,为何突然要反?他受命往西南巡视,手中并无兵马,为何挑益州发难,这般作为与自杀何异?绵州与梓州的呈报均道左侯在路上遭人行刺,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要双方同殿对质,问个清楚才好决断。”
沈国公此前欲与靖安侯府联姻,好容易求得圣上赐婚,左卿辞却有意忤逆安华公主,获罪遁走,还留书讽刺,大失国公府的面子,自然偏向时奕,闻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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