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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各种骨骼标本。有头骨、股骨、肋骨,胫骨、桡骨等。但显然不是来自同一具尸体,新旧程度也不同。很多骨骼因为年代久远,都有破损,露出里面布满小孔的骨松质。教室前面有演示用的黑板,四周是各类挂图。
在走廊另一侧也有三个大房间,它们是标本室。每个房间的四周都有一些玻璃瓶罐,里面用福尔马林浸泡着人体的各种器官。从大脑组织到未成形的胎儿,应有尽有。在每个标本室的中间,会有三张解剖台,制作好的尸体标本就放在台上。这些呈酱褐色的标本组织有的已经被一连好几届学生翻看,变得破破烂烂和面容模糊。有很多女生在第一次看过标本,回去后两三天都吃不下饭甚至呕吐不止。
但它们必竟是人的标本,所以,无论何时你看到它们,都会有一种威摄力。而在这些标本间的地板下,会有若干个尸池,浸泡着那些正在固定和待用的尸体。与对面的解剖教室不同在于,这里的福尔马林气味要浓烈得多。
再往走廊里面走,挨着标本实验室的那一侧,就是标本制作间。这里不允许学生进入,只有解剖技师才会在这里制作与处理尸体标本。
心尘 三(3)
走廊的尽头还有一道门,那里通往一个独院,一些废弃不用的尸体和处理完毕的废弃物都会在这个小院里集中焚烧,销毁。据进去过的人说,那里面才是最狰狞最可怕的,无数尸体都已变成焦炭或变形。而因为小院的大门紧闭,一切都只是学生中的传说而已。
严浩至今记得,他们第一次穿上崭新的白大褂,戴着状若大厨的圆顶帽子时的那股兴奋劲儿。
沈子寒是穿戴整齐后,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摆了十几个POSE,自我陶醉了足有二十分钟,方才恋恋不舍地放过急着要方便的外星仔。而就连严浩这样对医学兴趣索然的人,也在套上这身行头后,变得斯文庄重起来。
待到廖广志把衣服穿好后,他们终于逮着了发泄莫名兴奋的对象。只因为广志他长得实在太那个了——本来人就黑,再配上雪白的大褂儿,怎么看怎么像菜市场肉摊子后边杀猪的。
严浩和沈子寒就故意晃荡到廖广志跟前。严浩拿捏着四川话问:“老板,你这肉是怎么个卖法儿啊?”沈子寒顺手狠掐一把广志的屁股,用倍儿溜的东北话儿接着:“哟,这五花肉不错,四块五如何啊?”
广志人老实,开始愣着神,听了半天才发现这两小子是嘲弄笑话他呢。抄起墙角的扫帚就一通横扫,406宿舍里顿时象炸了锅一般的热闹。
上第一节解剖实习课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待严浩他们一行四人到了基础医学部门口时,已经站了老多人。放眼望去白花花一片,甚是壮观。这人声鼎沸的景象和透亮的阳光多少令严浩感到有点失望。就算这里有鬼,也该被他们这大队人马吓得不敢吱声了。
随着人流要跨过那道门槛时,严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扑面而来的是阴冷的潮气和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儿。门槛里面的走廊即使在这样的白天,也还亮着灯。走廊两侧悬挂着“禁止高声喧哗”、“保持清洁卫生”之类的白底红字大标语,显得分外刺眼。这种特殊的气味儿和气氛让刚在外面还打打闹闹的新生们安静了不少。连沈子寒也是埋头走路,不吭不唧了。
走廊左侧一溜从一号到四号的解剖教室尽数敞着门,严浩与沈子寒都分在了四号,也就是最里面的一间解剖教室。那间教室的正对面就是标本制作间。
医科大学里,上理论课的都是教授、讲师。上实验课的都是实验师、实验员和低年资的助教。四个教室,也就安排了四个老师同时授课。每个教室分配了不到三十个学生。
给严浩与沈子寒他们上课的正是高级技师郑大志。他踱着方步,用居高临下的眼光审视着这些初来乍到的娃娃。对郑老师而言,课上要讲授的内容他已了然于心。虽不说已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但心到口到一气呵成的功夫是勿庸置疑的。所谓的提前备课集体备课,只是应付学校组织的教学评估与检查而已。
近些年,每次看着这些大一新生年青而又朝气的脸庞,郑大志都会从心里涌出一股伤感。学校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年一年地给不同时代的人上着同样的课,郑大志老师觉得自己老的格外快。
解剖实习课重在实践,理论上的东西讲得不多。郑大志老师在清点完人数后就关上门准备上课了。这节课的内容是结合标本辨认学习人体骨骼的结构与特征。除了在他身边放了一具用铁丝串起来的完整骨架外,在每个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