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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起了“兴华学校”。
这所学校是段希文自己掏腰包办起来的。这之前,军中的孩子们从落地开始就随大人在炮火中东奔西走,无一日安宁。孤军在1961年退到泰北,在美斯乐找到了落脚点。人们找了块荒地,用竹篱笆圈了个院,拿茅草竹子搭一间草屋,就是校舍;再从军中抽几个识字的教官,放下枪械拿起教鞭,就是老师;十多个来自军中和周围贫困家庭的孩子,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都挤进一间屋里,从一个个的汉字开始,触摸中华文明。
半个世纪以来,兴华学校从小学发展成了今日的“美斯乐兴华中学”。在泰北,有很多带有“华”字的学校,除了兴华,还有华兴、新华、建华、复华等,每一个“华”字背后都是一部在异国他乡为文化血脉存亡续绝的艰难史。
■ 森林里的学校
自从1961年孤军第二次撤台以后,孤军作为一个整体,似乎为世界所遗忘。直到80年代初,柏杨和香港的曾醒明先后来美斯乐探访,这所原始森林中的学校才被公诸于世,引起世人关注。
1982年,曾醒明还是香港无线公关部的普通职员。因为早年看过柏杨的《异域》,年轻的曾醒明一直想实地看看这个神秘的地方。他听说一位叫林季平的教授到过泰北,就联系上林教授。1982年11月,曾醒明和香港莒光文化服务中心四位义工带上十几大袋文具和粮食,自费踏上了寻访美斯乐之路。
他们到清迈拿着林教授的信和柏杨的书找到陈茂修将军时,老人很吃惊。泰北之于1980年代的香港来说,是个陌生而遥不可及的所在,他们是港台地区最早进入美斯乐的志愿者。第二天,曾醒明等5位义工带着陈将军开出的通行证进入了原始森林。
他们是顺着密林中传出的一阵朗读声寻找到兴华学校的。密林中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在林地中央,搭着一座简陋的草棚,里面一面黑板上写着汉字,地上坐着一群衣不蔽体的孩子,正跟着老师学习这种传承千年的文字。
这里没有电,水是用竹筒从山上引下的泉水,吃的是野菜粗盐和辣椒。被震惊的曾醒明倾己所有,把能留下的钱和带来的书本全部留给了孩子们。回到香港后,曾醒明和义工们又为美斯乐空邮了300本汉字字典。直到今天,字典也是泰北最需要的物资。
93师后人在泰北的窘境在曾醒明们回港后被披露出来,全港震动;在台湾,20世纪80年代初,柏杨的《金三角·边区·荒城》再次把孤军窘况推到世人面前。于是,一项名为“送炭到泰北”的慈善活动在港台地区风起云涌,持续至今。台湾当局通过民间组织“救总”(“中华救助总会”),向美斯乐提供了近20年的物资及办学资助,直到*上台推行“去中国化”才一度停顿。
了解到美斯乐的教育情况后,台湾方面“侨委会”为美斯乐的孩子打开一扇求学之门:兴华中学每年可保送40名成绩优异的学生到台湾升大学。
然而好景不长,泰国政府于1985年开始在这个多民族国家推行“泰化政策”,在泰国各地实行国民义务教育。华文学校被勒令关闭,一禁就是八年。
密林深处 弦歌未绝(2)
■ 八年转战
关闭华文学校,对已有一千多名学生的兴华中学(当时已由小学发展成中学)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校园被泰国政府没收,改为国民学校(即泰文学校),继续说中文教汉字者,当罪犯法办。
此时兴华中学名气已盛,学生不仅有孤军后人,还有曼谷、清迈、清莱甚至从缅甸、老挝等周边国家远道而来的华人后代。学校关闭之后,学生们只好回家,只剩下十多个美斯乐的孩子和十几位华文老师。
汉语教学变成“地下活动”。早上五点到七点,孩子们就爬起来到临时性的棚子里学汉语,白天进泰文学校上学。晚上七点以后再偷偷地跑去上汉语课。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的教室都需临时指定,不停变换地点。
尽管这样,还是常被上山突击检查的政府军队抓到,兴华学校杨春达校长被抓进去好几次。由于兴华学校意志坚强“屡教不改”,后来军队即便经常发现师生在课余集中起来教汉语,但只要把书藏起来,军人们也就走走过场不再故意为难华人。
这种风声鹤唳四处转战学中文的日子,一直到了1993年才有所改变。
然而,兴华中学早在八年前被收归为泰文学校,这所华文学校已经“名存实亡”。师生们只能租用已归国民学校所有的原校校园,开办华文夜校,在晚上上课。“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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