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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礼,阿盖达不肯作证,进入机要重地也成了罪嫌,更难解释的是,在黎贝耶中毒的同时,自己却滴酒未沾——这一点实在是巧合,若非事先被苏曼莎作弄,没准儿已经和国师携手赶赴黄泉,想来既惊奇又后怕,却也没有多少庆幸的感觉。
思绪紊乱之际,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蓦然回头,看见墙角残破的芦席上竟还蜷伏着一个人,蓬头垢面,形如鬼魅。方品奇吓了一跳,颤声问:“什么人……”
“咦,是个汉人哪,”那人改用生硬的汉语说,“怎么被捉进来的,犯了什么罪?”
“我没有犯罪,但被无端怀疑是谋害国师的凶手。”方品奇叹息着地答复。
“啊,黎贝耶死了吗,真是你干的么?”那人莫名讶异,又似乎大喜过望。
“不是我……”
“咳,不要对我隐瞒了,你大概也是信奉哲蒂莎女神的弟兄吧。”那人艰难地爬了过来,自我介绍说:“我叫韦尼,是舍提达法师的追随者。”
方品奇浑然不解,也没有和同室囚徒攀交情的兴致,无精打采地倚墙而坐。
“何必垂头丧气,能够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壮举,你应该是个无所畏惧的大英雄呀。为了真神奉献生命,不正是我们矢志不渝的愿望吗。”韦尼的语气有劝慰,也有仰慕。
“你大概误会了,我可不想成为什么英雄。”方品奇说,他生平缺乏明确的宗教信仰,除了自己的亲人,也从未打算过为什么事物献出宝贵的生命。
不料,这种淡漠的态度反而更使得韦尼引为同道,赌气似地说:“为什么不肯信任我呢,好吧,我可以透露一个秘密,也许能让你看到摆脱厄运的机会。”
这句话引起方品奇的兴趣,问:“什么机会?”
“其实你也该很清楚,”韦尼小声说:“我们的同伴一直在和邪恶的异教徒作斗争,当那些无耻僧众举行所谓的‘浴佛礼’的时候,伟大的哲蒂莎女神必将从天而降,惩奸除凶,楼兰再次回到真神的怀抱,你我也会脱离苦难……”
听到一半,方品奇就意兴索然,自己固然渴望脱险,却从不敢指望神灵赐福,何况不久又发现,就连心虔志诚的韦尼本身也没有得到特别的庇护。
通过栅门的间隙,方品奇可以看到牢房外不远树立着一根半人多高的木桩,上端围绕捆扎着两条牛皮绳索,旁边有一个磨盘大小的石台,石台两侧分列着若干铁环。起初不知所以,直到傍晚时分,三名身强力壮的狱卒进入牢房,连拖带拉地把韦尼押了过去,才忽然明白那是一个简易的行刑处。
韦尼精气涣散,几不成步,显然前些天已经过了一番拷掠,被架弄着推倒在石台上,狱卒拿出一卷麻索,穿过两侧的铁环将其拦腰束缚,又利用木桩上的牛皮绳把他的一条右臂吊起。韦尼仰俯由人,毫无挣扎,狱卒动作熟练,有条不紊,其中一名没有下手,而是把一柄利斧放在石台前,握拳站立,喋喋不休,象是在不停呵斥。韦尼的嘴里也时而回应一些言语,却含糊不清,不知是争辩还是乞求。
借助墙壁上幽暗的油灯光亮,方品奇一直在凝神观察。看到韦尼已经被固定成一种奇特的姿势,训话的狱吏也不再多言,张开左掌啐了一口唾沫,双手使劲一搓,继而掂起铁斧,照着吊在木桩上韦尼的右臂猛然砍下。
骨肉碎裂声清晰可闻,痛彻肺腑的惨嚎更令人毛骨悚然,石台上韦尼的身体激烈地抽搐颤抖,如同一条砧板上遭受宰割的活鱼,方品奇不忍再看,但在匆忙掉头的刹那,还是留下了无比恐怖的印象,瞥见半截鲜血淋漓的断臂在木桩上悠悠摇晃。
行刑结束,奄奄一息的韦尼被拖去另外的囚室,牢房外归于沉寂。方品奇仍瑟缩于墙角,惊心胆寒地紧密双目,这时听到栅门外又有响动,睁眼看去,一名年长的狱卒正缓缓靠近。
他放下一个残破的木碗,从一只瓦缶里舀了些稀薄的米浆,又扔下大半块馕,用手里的木勺敲了敲栅门,算是招呼开饭的信号,随即就要转身离去。
“喂,朋友,请等等。”方品奇忽然鼓足勇气想做最后的尝试,喊了一声起身上前。
“什么事?”狱卒迟疑着停下脚步说。
“劳驾您回禀上官,找一下渠犁来的宋公好吗?”
“哪个宋公?”
“就是享誉北道的名医宋钧,如今大概在王宫里替贵国国君治病。”为了引起对方重视,方品奇有意提及宋钧的使命。
“国王不是一直筋骨强健么,什么时候病了?”狱卒问,“你和那个宋公是什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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