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北平(第2/3 页)
职承袭自前朝,有些乱了,这仗打完,也许可以从北境开始,逐步改制,而且这北伐的第一战,也该给将士们授勋。”
李易自然知道自古以来打仗后封赏也是极重要的一环,一旦大意便会影响军心士气,所以立刻点了点头:“末将明白。”
“对了,你送来的军报上,说那位辽国南京道的节度使想要见我?为什么?”
“问不出来理由,所以末将也不清楚,”李易皱眉,“不过看他的模样...应该不止是败军之将想要出言不逊,似乎别有隐情?”
顾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就带他过来吧。”
......
已经醉生梦死很多天的司徒鄢被两名魏军士卒押住肩膀,走上了北平的城墙。
他身上那袭节度使的官服有些脏乱,发髻也散了,几缕乱发垂在脸侧,映得一向注重仪表的他有些落魄。
自从那一日被夺权,这些天他再也没有关心过城内的防务,只要一闭上眼,那些死在城外的辽人难民就会涌进他的脑海,轻声问着他。
为什么不打开城门?
为什么明知守不住,却为了那点可笑的气节,放任那么多辽国的子民死在城外?
司徒鄢答不出来,但正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才会痛苦得无以复加,在被那几位将领关进府邸的那一刻,或许他也由衷地松了口气,一壶一壶的烈酒灌下去,就好像能麻痹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一样。
看来他的确高看了自己,小看了战争,那种残酷和绝望是真的能将他一下子击倒,而也让他越发好奇,为什么那位魏国的藩王也曾是个读书人,却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城破的时候他短暂地清醒了过来,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坐在院子里,等待着上门的魏军士卒,虽然因为身份没有被一刀枭首,但被关押的这两天也不怎么好受,不过当他走上城墙看到那袭站在远处负手看着远处的道服身影时,他又觉得自己那一夜没有干脆利落地自刎是值得的。
“听说你想见孤,”顾怀转过身,“为什么?”
司徒鄢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认真地看着他。
比自己还要年轻一些,面相很俊朗,或者说对于一位杀伐果断的藩王来说,这份面相也太过俊朗以至于减少了很多杀气;没有过多的装饰,头上玉簪定了发髻,腰间悬着一块玉饰,简简单单的一袭玄色道服,倒像是会在那些柳暗花明之处遇见的世外之人。
一旁会辽语的亲卫翻译着顾怀的话,司徒鄢轻轻摇了摇头:“我懂汉话。”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顾怀的脸:“我一直很想见你。”
“可孤和你没有交集。”
“曾经有过,在魏国京城的时候,”司徒鄢说,“我在辽人使团里,给你递去过拜帖。”
他强调了一遍:“我叫司徒鄢。”
顾怀回忆片刻,摇了摇头:“忘了。”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彷佛晴天霹雳,让司徒鄢整个人都茫然起来,他站在城墙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烈风,恍惚间只感觉一切都变得可笑起来,想着原来自己当初的那些念头、说法原来都是这么自欺欺人么?
他根本没有记得过自己。
啊,看呐!这是多讽刺的事情!自己一厢情愿以为这是宿命,这是气运之争,辽国最出色的才子遇见了同一时代下的天顶圆月,憧憬向往,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能再靠近一点点,可那抹冷色的月光却从不曾照耀在自己的身上,原来他根本就不记得!
他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辽人读着明月集,手抄着书贴时的赞叹沉沦,他不知道有一个书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落下而选择成为一个酷吏,他不知道当初曾遗憾未见的自己成为了南京道节度使,以为能上演一场宿命中的对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那十七万辽人兵败之后就一直在等待的此刻,等待着在他面前说出那一句我不如你!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忍不住笑出来的事情么?
司徒鄢慢慢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嘲笑起自己,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笑得面红耳赤喘不上气,笑得一旁的亲卫警惕地按住了刀柄。
“原来我一直在井中捞月,”他直起腰,喘着气说,“但这才对,这才对!你就该是那高高在上的明月,而我,我只是地上的尘埃罢了。”
站在顾怀的角度来说,司徒鄢从走上城墙后的这一系列表现未免也太过莫名其妙了点,在他这两年的所有对手里,没有人像司徒鄢这么纯粹,也没有人像司徒鄢这么执着,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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