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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探头望过去,只见许秋阳并没有躺下,而是盘腿坐在油布上,用另一块油布把自己裹得弥勒佛似的,面对着火堆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油布里一直传来细碎的响动。
“你怎么不睡?”罗建刚问了句。
许秋阳转过头,双手捧着一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啃,小老鼠似的:“还不太困,待会就睡。”其实她前两天都没睡好,早困得不行了,就是身下的铁皮太冷,油布也不保暖,一躺下去就跟躺在冰块上似的,实在睡不着,干脆起来把邓淑美送她的馒头吃了,说不定还可以暖和些。
“吃完快点睡吧,别吵着别人了。”罗建刚说完,把头缩回了自己的被窝里。
“一定一定,马上就睡。”许秋阳连连点头,那油布的声音吵得人更难受了,罗建刚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
许秋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困得实在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就睡了过去,临睡着之前依稀还提醒过自己,千万不要贪图温暖,睡着睡着给滚到火堆里去了,烧着了自己没问题,问题是身上还穿着别人的棉袄呢,万一烧坏了拿什么还?
可是趋近热源是人的本能,她倒是没有滚向火堆,而是往罗建刚的被窝里滚过去了。
刚钻进人家被窝里,罗建刚就醒了过来,伸脚把人踢了几下,愣是没把人踢出去,对方还死不要脸地越蹭越近,几乎都要靠到他的身上来了。
罗建刚忙用手去推她,小声说:“许秋阳,你干嘛!”
人没推开,反而被人一把抱住了手臂,许秋阳“吧唧”了一下嘴巴,嘟囔了一句:“外婆,你身上好暖。”亲热地把脸挨在他手臂上,又睡死了过去。
罗建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使劲把手臂抽出来,离她远了点儿,谁知道她又不知疲倦地凑了上来,罗建刚一直往外挪,挪着挪着差点儿都挪到被子外边去了。
他叹了口气,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轮到他守夜了,索性起身,披上外套,走过去拍了拍正裹着棉被瞌睡的那人的肩膀:“到我了,你快睡吧!”
那人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了他一眼,直接往下一倒,就打起呼噜来。
罗建刚回头一看,许秋阳已经把他的整张被子都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身上,把自己裹得跟一只蚕蛹似的,睡得正香呢!
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她这一招鹊巢鸠占倒是玩得炉火纯青啊!
许秋阳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天光大亮了,她全身裹在温暖的被子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在现代的日子呢,抬头看见碧蓝的天空,脑子有些不清楚,怎么睡到野外去了,难道是在露营吗?
身旁陆续有人走过,耳旁传来拖动铁皮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许秋阳猛地坐了起来:“糟糕,我还要守夜呢!”
还守什么夜啊,火堆已经灭了,其他人全都起了身,铺盖都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只有她的那两张油布,乱七八糟地耷拉在旁边,而她现在裹着的这张被子的主人——
罗建刚背对着她站在河边,对着初升的朝阳,有节奏地伸胳膊踢腿,他在做早操?
许秋阳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动作就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赶紧爬起来,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拿去跟别人的堆在一起,然后麻利地收拾好油布和铁皮,有点讪讪地走到罗建刚身边。
“那个,罗同志,昨晚谢谢你把被子借给我盖啊!”
罗建刚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借?说得倒是好听,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硬抢的啊!
他没穿棉袄,蓝色的卫生衣外面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手织毛背心,整个人比许秋阳高了一个头,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瘦弱,薄薄的卫生衣下,可以看得出来手臂上突出的肌肉线条。
“轮到我守夜的时候,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呢,让你帮我守夜,呵呵,这多不好意思啊!”
罗建刚一肚子气,抢他被子害他挨冻也就算了,该轮到她守夜的时候,还睡得像一只猪似,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好意思说!不过这些话说出来显得他多没风度似的,罗建刚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瞎好心了,就该离她远远的。
“今天天气真不错,你每天都这么早起来锻炼吗?这是个好习惯啊,多运动对身体好。”
这个女人怎么话这么多呢,罗建刚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点着自己的眼角对她说:“你快去洗脸吧!”
许秋阳一摸自己的眼角,一大块眼屎沾在上面,立刻落荒而逃:“那个,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