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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仆射兼太子宾客、同三品刘仁轨;
侍中兼太子宾客郝处俊;
中书侍郎、同三品兼太子右庶子李义琰;
中书侍郎检校左庶子、同三品薛元超;
黄门侍郎、同三品裴炎;
黄门侍郎、同三品崔知温;
中书侍郎、同三品王德真;
太子左庶子、同三品张大安。
其中刘仁轨、郝处俊、李义琰都是著名的反武人士,太子左庶子张大安更是贤的心腹,和贤一起注《后汉书》讽刺过武后,崔知温资深望重,不可能听武后摆布。王德真章怀太子案后便被罢相,大概也不是武后亲信。最后挑选了薛元超和裴炎这两位新近提拔上来的宰相,会同刚由宰相降为御史大夫高智周来主审。
高智周是由薛元超引荐入仕的,本身官小位卑,无能左右局势。据《新唐书*高智周传》记载,他 “与薛元超、裴炎同治章怀太子狱,无所同异,固表去位。高宗美其概,授右散骑常侍。请致仕,听之。”就是说他在审案之中不表示意见,只是一个劲儿地请求辞职,受到高宗的赞扬,迁为右散骑常侍。但高智周不愿意再做官了,请求告老还乡,最后高宗同意了。这段描写从侧面让我们了解到当日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态势,高智周不愿参与定罪太子,唯有辞职以表清白。他的人格受到高宗的赞美,也反映出高宗偏爱太子的态度,然而高宗的立场如此明显还是不能保护太子,显示出大权旁落的疲态。
薛元超是初唐著名才子,当时的文坛领袖,引荐推重过初唐四杰和陈子昂,所以在唐代文学史上也有一席之地。高宗武周时代唐王朝文艺初成,他也应记一功。然而此人在政坛上的表现远远逊色于文坛,之前两次贬官都是因为拍权贵的马屁,一次是李义府,一次是上官仪。这两人政见完全不同,他还真是墙头草随风倒。薛元超本是秦府十八学士之一薛收的儿子,薛收早亡,当时薛元超只得两岁。太宗痛惜故人早逝,爱屋及乌,对元超倍加呵护。九岁时太宗亲自召见他.送入弘文馆读书,十九岁时,太宗又做媒把和静县主嫁给他。和静县主就是齐王元吉和杨氏的女儿,玄武门之变太宗杀了兄弟全家,女儿倒是都留下了。时过境迁,难免心存歉疚,给元吉女儿挑的女婿倒比给自己女儿挑的好。杨氏算来还是武后的远方表姐,可是她身份尴尬,没有丝毫政治影响力,不仅武后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位表姐半句,就是薛元超也没把自己太太和丈母娘放在眼里。后来官至中书令的薛元超公然放话说,他这一生虽然富贵已极,但仍有三件憾事,“一恨不是进士出身,二恨不得娶五姓女,三恨不得修国史”。在他看来,太太无权无势门第不高,不能为自己增光添彩,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了。这多少可以让我们了解到这位才子的另外一面,说他具有攀附权威的人格,并非妄断。章怀太子被废后,高宗慰勉原东宫官员,李义琰引咎涕泣,薛元超却舞蹈谢罪,两人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李义琰后来被迫辞职,薛元超却升为中书令,不同的际遇,再一次透露出薛元超在章怀太子案中扮演了一个并不光彩的角色。
至于裴炎,更是武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他的飞黄腾达正与武后的崛起密切相关,三年后又助武后导演了一场废帝的好戏。而主审章怀太子一案,正是裴炎捞取政治资本的关键一着。于是,在裴炎坚持、薛元超附议、高智周弃权的情况下,太子贤的谋逆罪名被判成立,皇后太子之争,就此分出胜负。
高宗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太子怎么会谋反?天下早晚都是他的。他不想再追究下去,但武后发话了:“为人子者谋逆,天地所不容,大义灭亲,何可赦也!”面对着武后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大义凛然的台词,高宗招架不住,无词以对。最后两相折衷的结果,免去贤一死,被废为庶人,幽禁于宫中。从东宫搜出来的数百甲胄被运往天津桥当众焚毁,让普天下都看清楚和天后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武后借机发动清洗,所有曾和她不合的宰相无不波及,太子心腹张大安首先被流放,第二年反对过她摄政的郝处俊罢相,李义琰也在不久后托病退休。而裴炎和薛元超则分别升为两省长官侍中和中书令。
太子贤交游广阔,王公大臣好友众多,这些人也都逃不过武后的报复。曹王明、蒋王炜、东阳公主,乃至一众开国功臣如张公谨、唐临等的后人都被牵连进来,全部流放出京。其中曹王明因与贤过于亲密,被担心留有后患的武后逼死。说来曹王明还是武后表姐巢剌王妃杨氏唯一的儿子,武后此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