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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天蒙蒙亮,房間才終於安靜了下來。在這期間,她無數次從昏睡中被迫清醒。最後賀炎生抱著她,走進浴室。
隨著溫熱的水蔓至全身,她緩緩睜開了眼,幽幽看了眼正認真為她清洗的賀炎生。此刻,浴室內燈光大亮,他與她坦誠相見,她意識出現片刻斷裂,隨後就紅了臉。
「賀炎生,我不是說了讓你關燈嗎!」她眼睛紅了,很委屈的樣子。
「小橙子,關上燈怎麼洗澡?」他柔聲問她。
她徹底沒了脾氣,就這樣懵懵地瞪著他。
這模樣實在可愛,賀炎生的心就像是被貓咪爪子撓了一下,忍不住又吻上了她。
吻著吻著,他又有了反應。
「賀炎生,你就是混蛋!」她快要崩潰,他這是人的體力嗎?
「嗯,我是。」他直白承認。
只是看她一眼,他就能變得亢奮。由於他需求極大,程逝寒家的各個角落都放的有安全套,以備不時之需。
浴室也不例外。
此刻,浴缸內的水不斷劇烈起伏,溢出。
折騰許久,賀炎生終於結束,為她換好乾淨的睡衣,將床和地板都清理乾淨,抱著早已累昏的人鑽進了被子裡。
程逝寒困得要命,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頭沾枕頭的瞬間,她微微張開了眼睛。
「賀炎生,動物才有發情期,你也有嗎?」她冷聲問。
聲音已然啞得不成樣子。
他將她擁入懷中,讓她枕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對不起。」他湊至她耳畔低語。
程逝寒覺得荒謬,他真正該對不起的,是那件事。是因為那件事,他和她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從那時開始的失之毫釐,到如今的謬以千里。
在過度疲憊的狀態下,她做了夢。夢裡,她回到了十五歲,初三——和賀炎生認識的第三年。
那天雪下得特別大,程逝寒剛出小區,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蘭博基尼。這輛車就停在小區門口,像是在等她出來。
果不其然,車門被打開,十五歲的賀炎生打著傘,從車上走了下來。
「你幹嘛呀?」她問。
「雪下大了,你這樣走到學校,鞋子會濕。」賀炎生說著,將傘打在了她頭頂。
她跟他上了車,一起坐在了後排。車輛緩緩行進,雪天路滑,儘管輪胎已經裝上了防滑鏈,但司機還是開得格外小心。
車內很大,程逝寒和賀炎生在後排卻挨得極近。
「黑眼圈這麼重,昨天晚上又熬夜了?」他問。
程逝寒點頭,打了個哈欠。
「馬上就要一模了,壓力好大,羅老師天天強調一模有多麼多麼重要,下學期估計會更緊張,正式中考前又有好幾場模擬考,啊啊啊!」
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
「別太累了,你可是全班第一,怎麼可能會考不好!」他安慰她。
「你懂什麼!」她不以為然。「我可不像你,家裡什麼都給你安排好了,進一中沒什麼問題,我可是要憑自己的實力考進一中的,必須確保萬無一失,跟你可不一樣!」
話里話外,有一種什麼都要靠自己的決心與驕傲。
「好好好,小橙子一定可以。」他鼓勵她。
突然,車猛一打滑,程逝寒微微傾斜,靠在了賀炎生身上。
四目相視,兩人都有些臉紅。
「反正到時候我肯定還和你一個學校。」他信誓旦旦。
「我知道。」她不自在地看向別處,臉紅得更加厲害。
「那將來上大學呢?」她抬眼問他,強行抑制住了內心的期待,讓自己儘可能平靜。
「和你去一個城市,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他捏著她的臉頰,認真地看著她。
她的心不可抑制地微微一顫。
北方冬天常下雪,那個時候,賀炎生總會在下雪的日子裡將車停在她家小區門口,等她出來,為她打上傘,和她一起上車,坐到車的後排,一起去學校。
那時的他和她,真好。
人生若如初見。
睡夢中,程逝寒皺緊眉頭,條件反射般鑽進身側人懷中,喃喃自語。
「賀炎生,賀炎生」
賀炎生睡眠很淺,幾聲模糊不清的囈語讓他睜眼。聽清懷裡人在喚他的名字,他下意識將她摟得更緊,心一暖,有種落淚的衝動。
她還是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