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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的朋友,他们都由于市场崩盘而处于某种悲痛当中。当时的奖金与如今比起来非常微不足道,但是,假如我的雇主第一波士顿及金融系统能够坚持到年底,我会得到一份适当的奖金。有时候人们会对这种状况说一声“去××的钱”,这话虽然粗俗,但能让你表现得像个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一个摆脱了奴役的人。它是一个心理上的缓冲,让你无须成为巨富,而是让你自由选择一个新的职业,而不必过分担忧经济报酬,它使你不必*自己的意志。你不再对某个雇主或者就业本身产生任何理智和情感上的依赖,不再受某个人对你武断而不公平的评价的摆布。(独立对每个人都有特别的含义:我一直吃惊于那么多高收入的人却变得更加谄媚,因为他们变得更加依赖他们的客户和雇主,也更加痴迷于赚更多的钱。)虽然按照某些标准来说这并不是豪言壮语,但它实际上帮我摆脱了经济上的所有欲望。每当我把时间不是花在研究,而是花在追求物质财富上时,它都让我感到羞愧。请注意,“去××的”代表挂掉电话之前的结束语。
那些日子交易员在赔钱时摔坏电话是极为平常的事。有的人喜欢摔椅子、桌子或者任何能够发出声响的东西。有一次,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一名交易员试图掐死我,来了4名保安才将他拖走。他生气,是因为我站在他认为是他的“领地”的地方。谁会愿意离开这样的工作?把这种情形与大学餐厅中单调的午餐比较一下吧,那里只有彬彬有礼的教授们谈论着最新的院系争斗。于是我继续留在“数理”和交易行业(现在仍然是),但管理好自己,只做最少量但极为密集(而且有趣)的工作,只关注最具技术性的方面,从不参加商业“会议”,避免与西装革履却不读书的“成功者”为伍,并且平均每3年休息一年,弥补自己在科学和哲学方面落下的空白。为了慢慢提炼我的思想,我需要成为一个闲人,一个职业冥想者,懒洋洋地坐在咖啡馆,远离办公桌和各种组织,睡到自然醒,贪婪地阅读,而不需对任何人解释什么。我需要逐步在我的黑天鹅思想基础上构建一套完整的思想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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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鹅 第二章
出版业中的黑天鹅
5年前,叶夫根尼娅是一位无名的没有发表过作品的小说家,但背景不同寻常。她是一位神经学家,对哲学感兴趣(她的前三任丈夫都是哲学家),而她顽固的法国加俄罗斯头脑喜欢以文学形式表达她的研究成果和思想。她把她的理论描述成故事,并加上各种自传性的评论。她避免了同时代的叙述性非虚构类作品新闻式的搪塞之词。(“在一个明媚的4月的早晨,约翰?史密斯离开他的住所……”)她总是用人物原来的语言写出外语对话,附上翻译,就像电影字幕一样。她拒绝为蹩脚的意大利语对话配上蹩脚的英语。①
本来没有哪个出版商会理会她,但是,当时人们对那些少有的、能够用人们半懂不懂的语言说话的科学家有一些兴趣。一些出版商同意见她,他们希望她能够成长,写出一本“关于意识的大众科学图书”。她获得了足够的注意,以至于得到了拒绝信和偶尔的侮辱性评论的礼遇,而不是更为侮辱和贬低性的沉默。
出版商们对她的手稿感到很困惑,她甚至无法回答他们的第一个问题,“这是虚构类还是非虚构类?”也无法回答出版商出书申请表上“这本书是写给谁看的”这一问题。他们告诉她,“你必须知道谁是你的读者”以及“业余作家为自己写作,专业作家为他人写作”。他们还要求她服从一个精确的图书分类,因为“书店不喜欢感到困惑,他们需要知道往书架上的什么地方摆这本书”。一名编辑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亲爱的朋友,这将只能卖出10本,包括你的前夫们和家庭成员购买的数量。”
她在5年前曾参加过一次著名的写作研讨班,离开时觉得想作呕。在那里,“写得好”似乎就是遵守已经成为绝对真理的教条,进一步加强所谓的“经验”。她所遇到的作家对于过去的成功似乎都是以向后的角度看的:他们都试图模仿《纽约客》刊登过的故事,而没有认识到从定义上讲,大部分新东西是不可能在过期的《纽约客》上找到范本的。就连“短故事”对叶夫根尼娅而言也是一个模仿的概念。研讨班的指导老师以绅士的态度坚定地对她说,她的情况无可救药了。
最后,叶夫根尼娅把她的主要作品《漫话递归》(A Story of Recursion)的整个手稿贴在网上。它在那里吸引了少部分读者,其中包括一家不知名出版社的精明的老板,他戴着粉色边框的眼镜,说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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