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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棠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了,垂著腦袋,語氣裡帶著歉意:「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胸口好悶,可能是在裡面洗太久了。」
這當然只是藉口。他之所以躲開言琤的手,是因為仍未從剛才糟糕的情緒里緩過勁來,言琤一碰他,他就難以自制地想起了明玥的面容。
如果今晚沒去書房找書就好了。
如果他沒有發現那本被言琤收起來的相冊,就不會回想起的內心深處的愧疚。
其實他對不起好多人。荊棠悶悶地想,他對不起父母、對不起明玥,也對不起言琤和言決。他是個好壞的人,明玥曾經對他那麼溫柔那麼體貼,他卻在她去世後恩將仇報,睡了她的丈夫,現在還要小心眼地嫉妒她。
——嫉妒她曾經陪伴言琤走過一段那樣美好的時光。
也未免太惡毒。
發呆的幾秒鐘里,荊棠在心裡把自己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言琤見荊棠的面頰似乎真的紅得有些異常,便沒有懷疑他的話,擔心地湊過去,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荊棠的,感知著對方的溫度,喃喃道:「……也不像發燒了的樣子啊,又是副作用麼。」
肌膚相接的觸感令荊棠醒過神來,他這才發現言琤離他好近,近到他幾乎可以看清言琤灰藍色的瞳孔里倒映著的自己。
「其實不是很嚴重,或許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荊棠動了下臉,和言琤鼻尖相抵,忽然輕聲問,「言叔叔,現在,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記得四月底,父母葬禮結束的那天,他曾自以為是地覺得言琤在心裡鄙夷他,問言琤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很卑鄙,那時,言琤給他的答案是模稜兩可的,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那現在呢,現在言琤又是如何想他的?
言琤聽了,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下眸去,略作思索。
「你像一隻……受傷的小狗。」片刻後,言琤緩緩開口,「可愛得讓人喜歡,也可憐得令人心疼。」
荊棠望著他,眨眨眼,而後彎著眸子笑了:「這樣啊。」
那言琤對他,應該是有一點點喜歡的吧。雖然未必是他想要的那種。
「對了,我有事要跟你說。」荊棠盤腿坐在床上,從言琤手裡拿過干毛巾,繼續擦自己那顆濕漉漉的腦袋,「今天金慕淮找我了。」
言琤去送言決的這段時間裡,他也有好好思考過到底要不要把金慕淮約他去遊戲線下展的事情告訴言琤,最後還是決定要說,畢竟他現在對金慕淮並非完全信任。
雖然暫時沒有證據,但是荊棠總覺得這傢伙偶爾像好人偶爾又像個壞蛋,總之是他不太能理解的那種人。
「……什麼?」言琤立刻就警惕起來,「他找你做什麼?」
「就是,最近我跟他都在玩的一個遊戲要辦線下展,限入三千,他弄到票了,就想約我一起去來著。」荊棠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用餘光打量言琤的表情,試探著問,「……可以嗎?」
言琤想起荊棠一直掛在背包上的布偶,恍然:「就是有你男朋友的那個遊戲是嗎?」
……為什麼言叔叔提起淺野初的時候總要稱他為「你男朋友」。
雖然最開始管淺野初叫男朋友的人是荊棠自己,但是聽言琤這樣叫,他就覺得挺不自在的,總覺得有點鬱悶。
「你叫他名字就可以了。」荊棠咕噥著說,「他叫淺野初。」
這話聽在言琤耳里卻又成了另一種意思,他以為荊棠是不樂意他不喊那個虛擬人物的名字所以不高興了。
沒想到自己的地位還不如一個不存在的人。
言琤兀自失落著,但是礙於面子,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他問:「你很想去嗎?」
「嗯嗯!」荊棠連點好幾下腦袋,小雞啄米似的。
他好久沒有出去開開心心地玩過了,還挺期待的。
「那你去吧。」言琤讀出荊棠眸中的期待,還是同意了,而且他本身也沒有權力管荊棠要去哪裡玩,荊棠都是成年人了。
出去玩一玩、散散心,也有利於荊棠的病情。
「好耶——」荊棠歡快地撲過去,跪坐在言琤身後抱住他的脖子,像只樹袋熊似的掛在言琤的身上,「喜歡言叔叔!」
這是真心話。
他喜歡言琤喜歡得不得了,可是卻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敢把它當成玩笑話說出來。
言琤當荊棠在撒嬌,回過頭去親了一下他柔軟的側臉:「我也喜歡囡囡。」
但是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