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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变成了华夏。他们抱做一团。一个黑白的人在他们身边哭泣着,在求他们,“别干了,别干了,别干了……”他唱歌一样重复着这三个字。我知道他是我的妹夫。在他的哀歌一样的声音里,华夏和住持猛烈地干着,……华夏忽然跳起来把妹夫推下了河。妹夫在河里边挣扎一边唱着说:别干了,别干了……
我忽然清醒了。一种感觉在我身体里游走。就是这种感觉使我没有经过从深入浅的过度,猛然清醒了,像是我从来没睡过似的。现在那种感觉还在我体内恣意肆意着。我不由自主抱紧胸部,收紧双腿,全身用力,绷紧着蜷缩成一团,差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我的身体里另有一个自我。她从我的身体里伸出手来,焦渴地企求着,呻吟着,仿佛我的身体已经成了空虚的城堡,她渴望着寻找一个强有力的男性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她充满,占有,蹂躏……我能清醒地感觉到那不是我的思维中产生的我的渴望,那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她的渴望,她的渴望使我的身体起了反应。
我愤怒地从炕上爬了起来,抓起大衣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我不小心的动作弄出了声音吵醒了于阳。他抓住我问道。
“我去找华夏。我知道她在哪里。”我说,“你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的,反正我就知道。”
“你等一会,我也去。”于阳说着蹦起来穿上衣服。“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雪下落的势头轻柔了许多,然而更密了。我被那种强烈的感觉牵引着,拉着于阳向河边跑去。实际上漫天飘落的大雪挡住了我们的视野,地上厚厚的积雪陷住了我们的脚步,根本无法跑起来,我们只是快步走着。每走一步都踢起团团雪粉包围着我们的腿,倒像传说里神仙们的腾动驾雾。一边走我一边想起梦中的景象。昨天夜里,就是这时候那个惨厉的声音在不停地叫着华夏、华夏……我不禁向河滩的方向看过去,心里准备着看到华夏和住持抱在一起,他们的身边站着水淋淋的不断哀求的鬼。然而我只见到雪花飘飞中,天上一片黄荧荧的月亮,朦胧地从云的缝隙中挣脱出来,把一蓬蓬月光大把大把地掼下来,落得满世界都是黄色。我们就在这黄色的月光和雪光里穿过河过的柳林,来到了河滩上。一到河滩上,我们便不由自主地站住了,即而我条件反射般地拉着于阳躲在河滩上的一丛柳茅后,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
我们看见了河面上的那个人。
飞动的毛绒绒的雪幕后面,月亮已经从絮状的云层中挣出它的原貌。透过雪幕望过去,它是妖异的绯黄色。这绯黄色的朦胧光柔柔飘泄下来,轻纱般笼罩着这个世界,笼罩着这个世界中的这个山谷,笼罩着这个山谷平原中的一条河,笼罩着河上的一个蠕动着的人,笼罩着人身旁的雪橇和一匹静静地站立不动的马。河,已冻成了一个平展展的平面,带着妖异的绯黄色光的平面穿过飘飞着的大雪,蜿蜿蜒蜒地穿过平原,向山外伸展出去了。延着平面边沿伸展出的同样绯黄色的斜坡上,两个人如同两个黑点似的点缀在绯黄色里,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河上蠕动着的那个人。马,人,河,山谷,版画里的雕刻一样缀在一片绯黄色中。
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仰躺在无穷延伸着的黄绒绒的雪地上的裸体女人。女人整个人都是那种妖异的绯黄色。她的双肘抵在雪里支撑着身体。竭力向后仰着的头,努力伸着的颈,挺起的胸部,凹下去的上腹,突兀而起的下腹,两条翘起的向空中叉开的双腿,依次流畅而冲实地勾画出线条分明的女体轮廓。腿间一条闪高的黑色正向着月亮尽情张开。女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静止着。同时她又是动着的。她的腰,臀,腿,扭动着,抖动着,抖出一个大的节奏。随着这节奏,丰满的乳防颤抖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也颤抖着,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荡着,抖着。每抖动一次,胸腹乃至全身的肌肉荡出一浪浪细微的波动撞击着她周围的空气。仿佛,含着古老原始而饱含力量的音符正从她的身体上绽放出来,在空气里跳跃成一首恒古不变的旋律。那身体分明在扭着抖着动着的旋律里大声叫着:来啊,来啊,来啊……构成这身体的每一条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兴奋着渴望着叽叽喳喳地呐喊着……落满整个身体的绯黄色的月光被这妖异的舞蹈抖碎,揉烂,逗活了,它们一小片一小片地闪烁跳动着加入了蛇一般扭动着的身体的大和唱。啊!啊!啊!……她一面发出销魂蚀骨的喊叫,一边把长发抖动得像黑色的瀑布一样蜿蜒着在月光中流淌……
第一天(下)(20)
我盯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