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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考虑信仰,在感情和形势上,姨妈也会对那个时代倍感亲切。姨妈和母亲在当时是受着村里其他人的欺负和鄙视的弱者,正是有那个时代,姨妈才抓住了机会从被动软弱的受控制者一跃而成为村子里强有力的控制者。就从这一点来说,姨妈也不会痛恨她所信仰的一切,更不会因为她为这个信仰所做的一切自杀。”
“可是姨妈在那场大运动中确实作恶多端,而且也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因为如此她才在老校长被县里来人带走之前把老校长放走了。”
“应该说那场大运动的初始意图是好的。它使生活在我们这块土地上的一直处于弱势的受制人群头一次打破了思想上的束缚,而敢于向控制派的权威挑战。那真是一场思想上的大革命啊。只是在实施的过程中,素质低下的人们承担不起这样本该影响历史发展的重要任务。反而因为起了不良作用的人为因素使应该在历史上记下金光灿灿一笔的那场运动变成了愚蠢荒唐的人性丑恶劣迹的大展览。姨妈的错误可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误。那是使那场大运动变质的所有人的错误。错误一旦有数不清的人承担,那它在个人身上体会到的就不那么重了。个人体会到的可能也就像是撒了一个小谎那样的小错误――因为每个人都会想那时候大家全那样嘛,那种行为在那时是理所当然的――这样一想姨妈就不会为了那点小错误懊悔得自杀。”
“即使你说的有可能,也不能说姨妈是为了打败那个幽灵才爬上有高压器的电线杆上的。恰恰说明姨妈是那个诅咒的牺牲品。因为那个诅咒和家族出身的原因,姨妈才被迫成为村里阶级中的最低层被人看不起的。后来,因为姨妈在那场大运动中的表现,使她的地位看起来在村里人当中得到了提高。可是因为那个诅咒的传说,姨妈一直都无法被村里人真正地接受。姨妈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她却只能在形式上得到认可而无法改变人心。这样的情形怎么不叫姨妈痛苦呢?姨妈最终还是叫这痛苦和信仰上的绝望夺去了生命。”我这样说着,一种比死亡还沉重的消沉感又从我的骨头缝里冒出来,并迅速地占领了我所有的意识。我疲乏之极地说:“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吧,这里就算天塌了也和我们无关。”
“你要是想借着离开这里而躲避什么的话那你就错了啊。”华夏头也不回地说。“不是说幽灵没有时空的限制,而是那个诅咒的力量在你心里啊。这一点你的朋友就是个例子啊。你的朋友就是个退怯者。”
我对华夏所说的话感到不服气的同时,也想起我对朋友说过类似的话。我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的死去的朋友的脸代她不平地说:“你看,这个被你赞扬过的人现在正以一个全能者的姿态大言不惭地批评你,以扮演一个强者的角色呢。”朋友长叹了一声消失了。
“就算那个诅咒是真的,事到临头也得承担起来。想想我们的祖先从关里历经了那么多困难才到了这里,又在这里和大自然的灾难和外来的势力作了多少斗争,近百年来又被那个诅咒时时困绕着,还要和它时时争夺着生存下去的勇气,才千辛万苦留下我们两人,真是不容易。想到这些,不好好活着就对不起前人,也对不起自己。”华夏又这样说。
我对华夏那种教训人的口气非常反感。“你就尽管这么说说罢了。有一句话不是说: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又不是你,你尽可以轻松地说吧。”我这样说着的同时,以往的那个我对她有着绝对权威性的妹妹就思念似地出现在我的思维里。我对那个妹妹真是怀念不已。
第二天(上)(19)
“谁说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我的心里也有诅咒啊,为了战胜这个诅咒的力量,我可是做了很多事呢。”
“你又看见了什么诅咒!――你说的做了很多的事是指你煽动村民们向那个日本人的代表闹事的事吧?要是那样的话,姨妈的教训可是一个值得借鉴的好例子啊。”
“噢?为什么这么说呀?难道你怕华夏也会去自杀吗?像你所说的那样成为那个诅咒的又一代牺牲品?”于阳觉得不可思议地说。仿佛华夏要冒出自杀的念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似的。
“姨母是被那个时代煽动起来的被利用的牺牲品。华夏你可不要也做什么牺牲品才好。”
“如果正像你说的那样,我的关于姨妈的记忆是错误的,那么我从姨妈那里借鉴来的东西也只能是错误的,正好是和你从姨妈的死里面得到的那些教训恰恰相反的东西。”华夏说着就拒绝谈下去似地执拗着背对着我和于阳,只管催着马把雪橇拉着飞快地冲到走在我们前面的村民当中去。在村民中,我是讳言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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