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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到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虹儿这些天来满腹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小姐虽然进府了,却是签了卖身契做通房丫头的!路上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这里的人有多心狠!”
碌儿惊呆了:“你说什么?通房丫头,还签了卖身契?这怎么可能?我还以为侯爷和夫人打公子一顿出出气,好歹也要让云小姐做个姨娘,可是怎么成了这样?”
虹儿依然哭着:“我家小姐也是富家小姐出身,虽然跟着公子来不好听,可好歹也给个姨娘,竟然让做了通房丫头!就是有什么不好,也是两个做下的,为什么侯爷、老夫人、夫人一个个的就只知道欺负小姐!这下好了,小姐成了奴才,我就是奴才的奴才!”
碌儿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想起在蜀郡时云家富贵阔气的宅子,还有满身金玉锦绣的若水,怎么也接受不了。
满腹的委屈有了倾泄之处,虹儿不敢放声哭,小声地抽噎着,泪如泉涌,好象要把些天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虹儿,这番话以后再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说了,这院里人多嘴杂,传到主子们耳里,不但你会被赶出去,还要连累云小姐!”
“我现在只能叫云姑娘了!我已经叫了十几年的小姐,现在竟不能叫了!”
“虹儿,不要再哭了,这富贵人家就是规矩大。你也要想开点,只要云姑娘进来了,以后事事小心,谨守规矩,千万不可犯错。等将来生了小小姐或者小公子,就是为着孩子的出身好一些,也要升姨娘的,那还不是夫人一句话?回去好好劝劝姑娘,等我好了就去给云姑娘请安!”
听得他也喊云姑娘,虹儿气得一跺脚,把点心胡乱放下,也不告辞就走了。
走了几步又想到自己和小姐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人,如果把碌儿也得罪了,日子更就难过了,他生下来就在侯府,对自幼跟在公子身边,对情况最熟悉,如果有他的相助,也许小姐日子能好过些。
又停下来走进去,恨恨地扶碌儿起来,倒了杯茶,把点心递给他:“你快吃吧,这可是小姐的心意,吃了快好起来,我们以后还要靠你!”
看到她不情不愿、心有不甘的样子,碌儿忍不住笑了。
夕阳西下的时侯,若水睡醒了,在虹儿的服侍下梳洗一番,顿时感到精神好多了。
严妈遣人来报住处安排好了,请她去看看还有什么不合适的,若水明白住处已安排好,奉直又不在,自己不再方便呆在这里,还是回到自己的院里呆着于大家都好,她实在怕了再有什么事。
慢慢地整好衣裳走出屋子,已经落日即将西沉了,太阳红红圆圆的没有了威力,照得院里的桃花柳树、假山碧池都似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扶着廊柱站着,若水也沐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粉裳轻盈,罗裙曳地,带着刚刚睡醒的懜懵和寂寥,美丽得出奇。
仙儿隐在假山后面,恨恨地看着她,下午所受到的羞辱,让她简直生不如死,她当然不会去记恨奉直,而是把一切都记在了若水头上,若水却浑然不觉,稍稍地站了片刻,就由小丫头领着去看住处了。
沿着回廊转到后院,又是另一番天地,也是处处花木扶疏、青石铺地。
靠后墙是一溜低矮的厦房,大概是小厮丫头们的住处了,东西两边墙上,各开着四扇红漆门,皆有回廊与主屋相连,应该就是奶娘说的八个偏院了,是不是奉直以后连同自己要有八名妾室?
小丫头领着若水和虹儿来到东北角,推开门,是两棵依依垂柳,院子小小的,青砖铺地,有一个花圃和石桌石凳,共两间主屋,两间厢房,一间门房,是小小的两进院子,倒也精致整齐,收拾得干干净净。
严妈带人把若水迎进主屋,只有一里一外两间,里面是卧房,外面是客堂,陈设虽然简单倒也齐全,帐帷被褥坐垫皆是簇新,自己带来的衣物行礼皆以安置好,可以看出严妈确实费了一番心思。
严妈见她面色如常,知道还算满意了,忙道:“云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老奴好叫人准备。”
“奶娘费心了,一切全凭你老安排,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辛苦了!”
严妈笑笑说:“只要姑娘满意就好,院里没有主母,老奴也是没办法才硬着头皮管事的,等主母进门,我也就闲下来了。”
若水知道严妈是在提点自己,连忙点头致谢,严妈扶她坐下:“姑娘当心身子,先仔细看看,以后可就要长住着这里了,有什么不妥贴的就告诉老奴一声。按照府里规矩,这院里除了虹儿应该还有一名粗使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