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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问过那句话之后,便端正了身子坐着,再无别的言语,但只看他冷冰冰的侧面,众人皆知,往后,曹德宝的日子不好过了。
可三位大人看清手上的供词之后,脸色却渐渐地严肃起来,三人对望一眼,又交头接耳几句,古莫非便亲自拿了供词,走进了竹帘之后。
不用人多说,堂上便沉静下来,众人端正了面孔坐着,得意的不敢露出些微的得色,连乌木齐脸上都露出沉思之色。
而跪在堂下的我和林美人,自然更是老老实实地跪着,自宁王取棍杖击曹德宝开始,林美人的目光就随着他的身影而动,眼内流露出有些伤感,又有些羡慕的神色,看开,林美人对宁王倒真是不能忘怀了。
竹帘之后传来喁喁细语之声,无人听得清在讲什么,隔了一会儿,却有两名小黄门一左一右地站在竹帘边,拉起了黄穗的拉绳,将竹帘揭了起来,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坐在帘后的人,要亲自审案了。
三位大人忙跪下行礼,乌木齐在身边护卫的服侍之下也勉强离了步辇行礼,其它侍卫和衙役满满地跪了一屋。
早有宫人过来急急地搬了案台到侧边,重安排了位置,永乐帝坐在龙椅之上,皇太后坐于凤椅,天颜凤额,给整个大厅倏地增加了几分富贵惶惶之气。
各人落座之后,永乐帝道:“曹卿家,你所呈上的供词,朕与皇太后皆看过,只确证属实?”
曹德宝恭声道:“陛下,下官经过多方查找证实,可用全家性命担保,上面所述句句属实,无半点虚言!”
永乐帝倏地站起身来,在台阶之上踱了两步,冷冷地望向夏侯商:“宁王,你老实告诉朕,这两个女子,她们的身份是不是当真如曹大人所说?”
夏侯商忙跪下道:“父皇,儿臣只是不忍心,她们毕竟是官宦之后……”
“好一个不忍心!只是不忍心那便好了!”永乐帝忽地将手上拿着的供纸劈头劈脸地向夏侯商丢了过去,“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你就这么想要这个江山!”
此话一出,夏侯商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父皇,你说什么?”
“李相因何灭族?想必你清楚,皆因他藏下南岭金矿,囤积财富,三年之内暗地练兵一万,与南人勾结,你倒好,朕要你去抄李士元的家,你获知他金矿的出处,却私自扣下,你意欲何为?你将西疆君家军的残部藏于青岭之中,让他们日夜操练,意欲何为?你收留蔡志和的嫡孙女儿,取得她手里的君家布阵之图,又意欲何为?”
三个夹着雷霆之怒的“意欲何为”扑头盖脸地向夏侯商击了过来,一时间让他神色怔怔的,不知如何辩解,抬头看清了自己父皇眼里浓如墨一般的疑色,才倏地明白,他的父皇,已经疑他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
“不,父皇,儿臣并无他意,李士元的金矿早已消耗殆尽,儿臣已据实承告,何来瞒下金矿之说?”
永乐帝冷冷地道:“那么,乾元年间那批军粮的银钱是从何而来?”
夏侯商道:“那时儿臣……儿臣将父皇给儿臣的一些赏赐抵押了,筹得的……”
永乐帝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脸上厌色更甚:“朕赐给你的赏赐?身为你的父皇,朕尚不记得赐了你一些什么东西?你到何处抵押这些赏赐?”
夏侯商哑口无言,永乐帝说得没错,皇家的赏赐,有谁敢收?
但我却知道,这实是真的,皇家的赏赐,本国之人不能收,但国外之人却能收的。那一年,国受大灾,蝗虫遍地,谷米欠收,押送军粮的队伍被饥民围住,押粮的军官一时心软,将米粮分了小半出来赈灾,可却惹得成千上万的灾民围住哄抢米粮,失了军粮,那时抄家灭族的大事,可因宁王做主,十日之内补齐了军粮,才将此事压了下去。
此事发生之时,我本着此人的把柄如果不捉那便没有机会捉了的精神,派小七仔细调查过,才发现他将皇帝的赏赐尽数取了出来,交给西域的商人托卖赊得银钱,三夜之间从附近富户之中以高价买得所有的囤粮,才让这次的大祸悄无声息地平息了下去。
我想,他之所以犹豫吞吐,只怕是因为赏赐之中有大半是永乐帝赏给江妃的吧?
当然,这个把柄我终没有出手捉,皆因连小七都生出了同情心,我尤记得小七说过的一句话:“他这个皇子,当得真是……”
他们果然准备得齐全,这个祸果然嫁得好!
永乐帝语气中略有些心痛:“那朕再问你,青岭中君家军的残部,又是怎么回事?”
夏侯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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