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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线从前就打得这样准?”
“从前步枪打野鸡,两枪中一枪,到这里练了以后,比从前准一些。”
“今年多大岁数?”
“二十四。”
“家里种多少田?”
“两口人三亩地,土改又分到一亩二分。”
“贫农?”
王茂生点点头。
刘胜伸出粗大的手,在王茂生的肩膀上猛力地拍了一下,王茂生的身子几乎完全没有颤动,两只眼睛紧紧地望着刘胜的长满胡髭的脸。
“好好地干,小家伙!你的班长呢?班长是哪一个?”
站在一旁的秦守本说:“是我!”
“叫秦守本。”石东根告诉团长说。
“天目山的,我认得。你的枪法怎样?”刘胜问秦守本道。
“不及他。”秦守本回答说。脸孔立刻胀红起来。
“要向他学习!向他学习,知道吗?”刘胜着重地说。
“知道。”
“知道什么?”
“向他学习!”秦守本大声地但是嗓音颤抖地说。
在靶场上又看了一阵,查询了营里夜晚攻防战斗演习的准备工作情况,刘胜兴奋而又满意地回到团部。
“小蒋的机械化部队被消灭啦!人家可发了大洋财呀!”团政治处主任潘文藻走进刘胜的屋里,用他那尖细的带着鼻音的声音说。
刘胜脱下带有马刺的长统皮靴,拂拭着身上的灰尘,对潘文藻的话没有介意。
“这一仗打得好呀!缴了大炮、小炮好几百门啦!”潘文藻为着唤起刘胜的注意,把字音咬得十分清楚,语尾拖得很长地说。
“眼红吗?那是人家的本事!”刘胜冷笑着说。
“能不能向上面提一下,把他们的炮拨几门给我们?”潘文藻走近刘胜一步,征求同意地说。
“好意思?说得出口?”刘胜怀着反感地说。
“那有什么关系?都在一个大家庭里。将来我们有缴获,也可以拨给别的部队呀!”潘文藻仍在说服刘胜能够同意他的意见。
“我不做叫化子!”刘胜衔着没有燃着的香烟,把一根擦断了的火柴棒抛到地上去,忿忿地说。
“没有炮呀……”潘文藻见到刘胜神情不好,停住不说了。
刘胜眯矑着眼睛,忍耐着等候潘文藻说下去。
潘文藻终于说完了他要说的话:“现在的战争,武器的作用越来越大。我们不能不承认这一点。要是没有炮呀,苦是有得吃的。”
“就是苦到没有饭吃,我也不去讨饭吃!”
潘文藻摇摇头,走了出去。刘胜的眼睛瞪着他的背影,哼着鼻音说:“小米加步枪,穷人穷干法!”
刘胜从打靶场回来的兴奋情绪,几乎给潘文藻折磨掉了。但是潘文藻的话,同时给了他新的刺激,那就是别的部队打了胜仗,有了重大的缴获。“我们自己呢?我们的缴获呢?”刘胜心里自然地发出了这样的问题。他完全不能同意而且厌恶潘文藻的意见,在他看来,那是一种“乞讨”的行为。但是几百门大炮、小炮的缴获,两个整编师四个整旅和一个快速纵队的全部歼灭,却又不能不对刘胜起着强烈的诱惑作用。
他疲乏地躺在床上,觉得心里有些发痒。
和战斗分手了一个多月的刘胜,这时候,突然感到战斗的饥渴,二十天来的练兵成果,新战士王茂生连发连中的射击成绩,在他的思绪里激起了银色的浪花,峄枣战役的巨大胜利,匀起了他的战斗的馋欲。他从床上跳了起来,赶忙地穿上他的长统皮靴。
“‘小凳子’!”他呼喊着他的警卫员邓海。
“什么?”邓海在远处问道。
“备马!”刘胜大声叫着。
他打算马上到师部去,了解一下最近的战争形势,提出他的战斗要求。
马匹没有备好,村外山脚下面的大路上,有五匹马直向团部住的村子奔来。刘胜举起望远镜,看到骑在马上的是军长沈振新、师长曹国柱和他们的警卫员。
刘胜走到村口,把沈振新和曹国柱迎进村子。
“到哪里去?”曹国柱问刘胜道。
“正想到师长那里去。”刘胜回答说。
“那就不用劳驾了,我们到你这里来啦。穿这样漂亮的马靴,胡髭为什么不刮刮光?”曹国柱对刘胜打趣地说。
“皮靴是冯超救济的。”刘胜笑着说。
“啊!你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