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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急急忙忙地解着背包带子。
“马上过河,解它干什么?”张华峰问道。
杨军还是解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两双新做的青布鞋子,一双大的放到张华峰面前,一双小些的给了秦守本。
“给了李尧一双,这两双给你们!没有好东西送你们!不晓得合脚不合脚?”杨军说着,重新捆着背包。
张华峰拿起鞋子端相着,在脚底上比验着,秦守本却已经把鞋子套上了自己的脚,并且在地面上走了两步。
“这样合适!阿菊做的?”秦守本高兴得跳了起来,哈哈大笑地狂叫着。
“这还要问吗?”张华峰说,把鞋子压扁插到背包上。
“真想死我了!”秦守本抓住杨军的手,抖动着说。
“我早就想来,医院里不许可!你们都好?”杨军同时抱住他们两个,亲热地说。
“我们都好,你看,小秦长胖了!”张华峰说。
他们三个,象亲兄亲弟一样,扭抱了一阵,然后就一股劲地跑到连队集合的地方。
晚霞还在吐着它的最后的光芒,河面上一片光彩,一片雷动的欢叫声在河面上和河的两岸荡漾着。
更大规模的飞行竞赛开始了。
秦守本的全身脱得精光,只穿一条短裤头,把枪、弹和一切东西交给了班里乘木排的同志们,就一头钻到水里去。
杨军正解着衣服,罗光拦禁了他,严厉地说:“你不行!伤口刚好,跟我一起上木排!”
“伤口早好了,不碍事!”他拍着肩背说。歪过脱了衣服的肩背,把伤痕给罗光看着。
“我也不下去!这样的河,我要游还游不过去?”
罗光硬把杨军拉上了木排。
石东根跳了下去,林平跳了下去,王茂生跳了下去,张华峰早在水面上漂着了。
会水善游的杨军,却被罗光好意地剥夺了下水的权利,他望着波浪里滔滔滚滚的群鸥一样的同志们,羡慕极了,心里真是痒得难受。好象又是一个伟大的战斗没有参加得上似的,苦恼着脸,用不愉快的、但又感激的眼色望着罗光。
木排离开沙滩,先在水边的浅滩晃了几晃,然后就进入深水,踏上急流,象一只飞艇在空中疾驶,又象一只山鹰从山崖上斜翅猛扑下来。
大批木排,大群战马,大浪大浪的人,黑压压地奔腾在急泻狂流的浑浊的水面上。
“木排子翻掉了——!军部的木排子沉下去了——!”
突然,两岸有人惶急地呼唤起来,其他的木排上也有人撕裂着喉咙呼喊着。紧接着,就有不少的人从岸上、木排上慌乱地跳到水里,朝在中流沉没下去的官兵身边飞游急泳。
一个最大的木排,驶到中流的时候,触上了河心的礁石,木排翻转了身子,木排上的二十多个人,全部卷没到水里。他们大多是不会游水的人,不能自主地在波涛里冒上、沉下,遭受着波涛的冲打袭击。
其中的一个人是军长沈振新。
他不会游水,水,打击他、欺侮他。他的生命在波浪里挣扎着。
在这危急的一刹那间,杨军甩掉身上的背包和小皮包,象一只勇猛的海豹,不顾一切地跳入到狂涛里面。他迎着巨浪,在下游的地方逆流上扑。两只敏锐的眼睛,在水面上猎视着在水波里失去自主的人们,他的两手如同两把船桨,急速地划动着,两条腿使着所有的力气,把水波向后排击。在一个浪头卷裹着一个人的身躯向他摔掼过来的时候,他认出那是军长沈振新。于是他奋力地钻入到浪头下面,张开两臂,使足了气力,接住了被摔掼过来的沈振新的沉重的身躯。他立即托起沈振新的沉重的头来,背负着沈振新的沉重的身子,象一匹马载荷着骑士一样,踏着大步向前疾驰。他终于喘哮着游到东岸,把沉重的身躯驮上沙滩,让被救的沈振新在沙滩上头低脚高地俯卧着,排挤着腹中的河水。
沈振新的脊背上给杨军轻轻地捶击了一阵以后,吐出几口沙河浑浊的黄水。过了一会,他平安了喘息,转过身来,睁开水湿胀痛的眼睛来一看,便一把抓住了杨军的臂膀,象在水里得救的时候那样抓住他一样,紧紧的,用力的。
“是你!小杨!”他吃力地叫道。
“是我,军长!”杨军说。扶着沈振新缓缓地坐起来。
“你伤好回来了!”
“好了!回来了!”
沈振新渐渐地恢复了常态。但是脸色苍白,心胸里还很难过,不住地打嗝。胃里也不住地泛漾出一口半口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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