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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来烟袋衔在嘴里,忿然地说。
大多数战士们却都感到意外的满足。
“买的没有饶的多!上半天打得那样吃力,只捉到一个干瘪鬼,还是个开小差的;这一下捉了三十多,又搞到二十多个降落伞!”秦守本斜躺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右腿搁到左膝盖上,哼着鼻音,得意洋洋地说。
“降落伞装的什么好吃的东西呀?指导员!我们也得弄点尝尝吧?”洪东才向罗光问道。
“对呀!我同意!”不知是谁接着说。
不久,押俘虏下山的张华峰班和李全回到山上。他们带回两个沉重的面粉袋子,放到罗光身边。
“同志们!慰劳品来了!”李全亮着嗓子叫道。
坐着的站了起来,睡着的跳了起来,不少人同声问道:“什么慰劳品?”
“蒋介石慰劳的!蒋介石说你们大家打仗辛苦,把他的七十四师消灭得差不多了,特地从南京用飞机运来这一点慰劳品。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大家不要客气,吃一点!”罗光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对战士们说。
大家知道是降落伞里好吃的东西拿来了,听了罗光这一番话,都不禁大笑起来。
面包和牛肉干子在战士们的嘴里大嚼起来。
吃了东西以后,大个子马步生在这一天里第一次发起议论来:“这一回,七十四师死路一条,怕不行了!”
“‘马路灯’!你也说七十四师不行了?”有人问他。
“怕不行了!”
“‘怕’不行了?”
“唔!怕不行了!”
“不行就是不行!‘怕’什么?”
马步生没有再说什么。和他说话的周凤山,为的鼓励他,把没吃完的半个面包掷给他,他又接过去大口吃了。
杨军觉得这个战斗打得很巧妙,又很有味道。浑身的力气还没有使出一半,战斗便胜利结束了。缴获大,俘虏多,他的排只负伤了一个人。他躺着默想了一阵,不禁对自己暗暗地问道:“七十四师就这样不经打了吗?”他摇摇头,坐起身来,仰脸望望星光灿烂的山空。仿佛什么人在他的肩臂上拍了一掌,他突然地站起来,走到罗光的身边去。罗光在假寐着,他又转回身来。
战士们还在“嘁嘁喳喳”地、精神抖擞地谈笑着,他走到他们跟前,低声地说:“同志们!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会还有战斗!”
六六
军长沈振新发了胃病,床前的桌子上摆着好几个药瓶子,医生每天要来看他两次到三次。姚月琴来看他的次数更多,她象是军长的护士一样,替他冲药、倒水、量体温,帮助李尧烧点合适的饭、菜给他吃。军长的面容比前几天消瘦一些,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并不显得怎么衰颓,几天来,一直保持着兴奋的神态。他不时地到作战室去走走,也常常找参谋长朱斌和黄达他们到他的屋子里来,问问战况。所有指挥上的重大问题,丁元善和梁波都还在取得他的同意之后,才作出决定。
战斗进行了三天三夜,发展比较顺利。几个兄弟军的队伍已经逼到七十四师的中心阵地孟良崮附近。沈振新、丁元善军的前锋部队刘胜、陈坚团的两个营,也在今天的中午,夺取了孟良崮西北方最后仅剩的六○○高地。到这个当儿,孟良崮已经完全暴露在人民解放军的攻击火力之下。
绝大部分的敌人,象大群的鸭子,被驱赶到孟良崮的崮顶上和它的左右前后来。敌人象细菌一样胶集在这个地带,人、马匹、一切辎重、伤兵都堆塞在山下、山上,使孟良崮突然显得臃肿膨胀起来。青色的山,几乎变成了黄色的高大的土堆。山坡上、山脚下到处掘了洞窟,挤满着敌人,山沟、山洼都给敌人填得满满,笨重的榴弹炮也吊到了孟良崮的顶端上。人民解放军的每一发炮弹,只要落到这里,就可以炸倒许多敌人。几乎不必个别瞄准,每一颗子弹都可以射杀到敌人,只要是在火力射程之内。敌人已经挨靠着死亡的边缘,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敌人的挣扎,对人民解放军的攻击所作的抵抗,就更其是拚死拚活、如疯如狂一般。
在另一方面,敌人的外围后援部队,在蒋介石的压逼下面和张灵甫惶急求救的叫喊声中,对人民解放军的阻击部队的攻击,也越加凶猛。他们用排山倒海的大炮,日夜不息地连续不断地轰击着,把士兵当作炮灰,强迫着用集团冲锋的方法,向我阻击部队的阵地冒死冲撞,向七十四师被困的孟良崮山麓突进,企图替陷于绝境的七十四师解围。到眼下,他们的前锋部队离孟良崮只有二十五公里的路程,我军阻击部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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