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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莲儿很惊奇,李姑奶奶这么突兀的一句话,倒使她哑口无言,后来定了神,激动的反驳道:“哎呀,这是我的事,我知道该这么做,我就是不想相亲。”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个道理。”李姑奶奶说。
“我年龄再大,都不算什么。”曹莲儿仍然很激动,她的心跳开始加快,白净的娃娃脸顿时粉红了。
李姑奶奶理解曹莲儿,因为她当年也是这样的:“那你以后一个人怎么生活,你又不是男的。”
曹老爹说:“随便看看嘛,不看总比没看的好呀。”曹大哥点了下头,仿佛支持曹老爹,但他不能不开口:“随莲儿自己吧。”
“我离了这旧式洋楼,照样可以一个人生活。”
“你走啊,有本事你走,我们是做妇女的,要明白些。”是谁这样生硬而赌气地说?白色的灯光下,一家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倚靠墙壁立在角落,这句话不知是张嫂说的,还是李姑奶奶说的,可是字字说得清楚。
“走就走,前些天幼儿园领导还问我要不要去厦门工作,我还犹豫咧!明天我就走!趁早离了这旧式洋楼!”
李姑奶奶一听去厦门,连忙说好,“厦门发展得比福州好,那里还有一个厦门大学,鲁迅,易中天还是里面的教授,快去快去,你要是去了那么好的地方,走出这山沟子似的城镇,你也就可以不要相亲了,也是我天大的造化。”李姑奶奶又是突兀的认真起来说。 。 想看书来
十三
曹莲儿误以为这是李姑奶奶在讽刺她,不作声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就打点行装。之后她到了幼儿园,其他同行获悉她决定去厦门的事,免不得嫉妒,曹莲儿本想呆上几天再走,出乎意料的遭到如此窘境,只好提前走了,走之前,她远远的望了一眼旧式洋楼,权且做个悲喜交集的告别,便默默离去,只是给曹老爹挂了一通电话而已。接着,便搭乘火车,奔赴厦门闯荡。曹老爹十分懊丧,料想把这消息告诉李姑奶奶,李姑奶奶肯定会后悔莫及,可是李姑奶奶却乐了,说要向曹莲儿学学,有本事到大城市去,至于相亲一事,完全抛到脑后,不在话下。
唐西医这时主动来敲旧式洋楼的门,门铃响了,曹大哥已然不在家,碰巧张嫂出门,撞个正着。问明来意,原来唐西医是来讨债的。张嫂私自不好做了断,只好叫曹老爹出来看着办事,唐西医一见曹老爹从旧式洋楼出来,忙说:“曹老爹啊,您好,我来是有事的。”其实,唐西医的诊所,已经饱受骂名,都骂唐西医把病人当做实验用的小白鼠,一个药一个药地试,把人病得死去活来,痛苦不堪。所以,唐西医的诊所最近日子有些艰难,姓唐的才记起那日曹老爹向他借过钱,一借就是一千,这次他来要回这些钱,就是为了周转资金,哪怕要回一百元也是好的。曹老爹理解唐西医,可他自己没钱,爱莫能助,让唐西医先到客厅坐坐,唐西医说他站在门外就好了,曹老爹只好折返进洋楼,向李姑奶奶开口。
旧式洋楼有些地方光线不好,比如三楼李姑奶奶的卧室,在燥热的时候,整间屋子要是没有开窗,和开电风扇,就等同于是一口又闷又暗的蒸笼,李姑奶奶居然还偏爱这样。李姑奶奶望着曹老爹,耐心听他讲完了,她又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曹老爹急了,急得咳嗽几声,说道:“别让人家医生在门口外等急了。”李姑奶奶没得说,一时间烦躁得很,开口便骂:“人家医生没心肝,你也不要这么没心肝!”曹老爹不想说,瘪在那里,连着咳嗽,像是一只老鸦,绕着枯干的树,嘎嘎地叫。李姑奶奶看不过,就用手指了下左边的柜子,说:“上层的抽屉放着钱,你只能拿六百元,给唐西医,而且说只有六百元。”
翻了翻那个抽屉,果然有许多钱,这都是年年积累的。曹老爹不敢细数,只拿了五张一百元的纸币,和两张五十元的纸币,揣在怀里,如获至宝一样地一口气从三楼跑到一楼,穿过了小庭院,递给了站在铁门许久的唐西医。曹老爹对唐西医陪笑说;“对不起,只有六百元,余下的四百元,以后还可以吗?”“可以可以,您不要介意我这次冒犯,我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唐西医丢给了曹老爹一个微笑,又跟张嫂握了下手,就走回自己的诊所,心里乐开了花,他原先不指望能拿回多少钱的,虽然他讨债是天经地义。
铁门前只剩下张嫂和曹老爹,张嫂悄声说了一句:“我没见过这种人,比不上高妈亲自送钱来救济我们。”曹老爹咳嗽得嘴巴有些歪,叫张嫂不要胡说,他说:“我们没有亏待过高妈,现在我们不是不收她的租钱,都给抵消了么?”张嫂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