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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蹲到天黑也不会
挪一下腿。
故弄玄虚地继续向前走了十几尺,天青的身影蓦然立地拔起,踢足横点树身后如燕回旋,瞬息倒回了雷羿栖身的枝桠上
。
「省点力小旸旸,我不想背着你走。」瞄了眼男人脸上隐现的疲惫,雷羿没好气挖苦了句,全青浥就他麾下的左右护堂
最属鸡婆多事,偶尔他都不免怀疑这两个到底是不是真带把的,真不晓得和北方的那个「大娘」比哪边胜出。
「……不是要放我给老鼠啃?」笑笑回了句,曲逸旸解下腰间水袋递过。
平心而论,他这所谓的「多此一举」雷羿不会没想到,就只不过雷某人的狂病严重懒病也不轻,很多小事不屑为之,虽
说他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但既然仍身为护堂,下戏前只好维持起码该有的「样子」。
接过水袋喝了几口后递回,雷羿朝人露齿笑得灿烂:「大护堂现在里里外外都是药糊的,我怕耗子啃了口吐白沫翻白眼
,生灵涂炭那可是罪过。」
不提还好,一提曲逸旸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点扭曲,「你到底给我涂了什么啊?」
感觉得出药是好药,伤口除了木麻外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疼意,但那可是现在,刚敷上时那仿佛钻入骨头里的火灼感实在
让人很想问候大夫的祖上十八代。
「当然是好东西,我可是跟小莫莫拗了很久才要来的。」
小莫莫?迅速在脑海里搜寻了遍,曲逸旸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这号人物,青浥的大夫里头是有姓莫的,却无人有幸让雷
羿喊得这么亲。
……拗……难道是泷帮的那个红发怪人?
「你跟泷帮的人『拗』来的?」神情古怪地瞅了眼人,曲逸旸不知该说声谢还是该叹声唉。
死对头又是硬拗来的,也难怪药是好药却不是人人消受得起。
「泷帮?欸,好像也算啦。」习惯性想搔发,可惜全中规中矩地绑成了一束,无奈之余雷羿只好改拿袖子甩着玩,手一
动才意识到身上不是他惯穿的东一截袖西一截摆,两手袖口全整整齐齐地连块多余的布料也没留。
「可恶!」
好笑地看着人浑身长跳蚤似地哪也不对劲,曲逸旸忍不住伸手一挑将束缚着长发的发带挑落,乌溜发丝霎时自由披散开
来,覆了雷羿整肩。
「喂~我可是绑了老半天才绑上去的耶!」抓着头发嘟囔了声,雷羿满脸懊恼地直瞪着罪魁祸首,天知道他奋斗了多久
才把这三千烦恼丝全捆在一起,辛苦大半天结果一只指头就全毁了。
「那天找到我的时候不也这么穿,怎么没看你坐立难安的?」轻柔地将发丝束束收编在手,曲逸旸以指梳理着这头叫许
多人艳羡的乌亮长发,只可惜生不逢「人」,头发主人一点也不喜欢它们。
「开玩笑,那天裹都裹成了僵尸,我哪还管有没有袖子可以转着玩?」任由长指梳理着自己的发,雷羿索性整个背过身
去让人玩个痛快。
这满头玩意要不是某人三不五时喜欢握在手里玩,他早拿刀断个干净,省得那些卫道老头老念他披头散发有辱门风。
唇角微勾,曲逸旸利落地将长发结了条松辫,而后在发尾三寸处绑上发带扎紧,这样一来不至于披散着不方便,也不会
扯着头皮不舒服,甚至雷羿想伸指搔玩时也不怕没地方下手。
「小旸旸,你不会绑了什么怪样吧?」
「属下哪敢,顶多跟小兰学了怎么打蝴蝶结。」
「……怎么不在你自己头上打?」
「方向不对。要不然我教你,你再帮我?」扬唇笑着,曲逸旸一点也不吝啬让人也在头上做文章,只不过他很清楚头发
一事上雷羿的罩门在哪儿,要他学怎么整理他绝对先抬大刀一劳永逸。
「姓曲的,你到底是男的还女的?哪来这么多女人的毛病!?」
「这个嘛……」
嘻笑的脸色倏然一整,树上两人对看了眼,默契十足地同时屏住了气息,盏茶功夫后,八条不属于翠绿林色的褐影缓缓
在树下出现。
来人一式的利落紧身短靠,头脸上全覆绑着同衣色一般的浅褐布巾,仅只露出豺狼般搜寻猎物的眼,单手擎刀,单手戴
套,腰间全系着只水袋般大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