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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卢小瑾道:“初怜,你还记得你俗家的名字吗?”
初怜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颤,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的确不知,在三四岁的时候,她便有了”初怜”这个法号,她不知道这么早便有法号是否符合规矩,反正静音庵只有她与师父二人,所以也就不去计较这些细节了。
卢小瑾缓缓地道:“你的名字叫封楚楚。”
甫闻“封楚楚”三字,初怜身子不由一震,两行清泪已夺眶而出。
谁也无法体会到她此时的心情……
她一直以“初怜”的身份生存在世间,自己虽然偶尔也会想起自己的从前,想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为什么不如别人那样有爹有娘有家,而成了一个小尼姑,但这些想法都是一闪而过,她对自己说:“也许找就是一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女婴,恰好被师父看到抬了回来了吧。”
现在,她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自然不由百感交集!她没有料到自己本来就有一个俗家名字的!
既然师父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名字。想必定会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
这是一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吞噬灵魂的问题,师父既然告诉了她名字,想必也会告诉她的身世!
她身躯不由自主地哆嗦如一片秋风之叶,再也没有了面对宁勿缺时的那股刁蛮了‘宁勿缺也隐隐察觉到了清师太的心意,他的感觉是有些不自在,无论是谁,看到出家人还俗,都会有些不自在的。那种感觉,与背地里了解到别人不光彩的隐私有些相似。
也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光彩之处。
卢小瑾道:“为师一向让你要潜心向佛,而今我却出尔反尔,先背叛了佛祖,你怪不怪为师?”
初怜用力地摇了摇头。
卢小瑾叹道:“也许将来佛祖也不会饶恕我的,可为了我四师兄,即使下十八层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她的郑重与肃穆,让人丝毫不会感到她的话与其身份有何不协调之处!
是不是世人对佛学的理解有失偏颇了?佛学提倡不仅追求自我的完成与救济,也要广泛地关爱别人。尤其是其中的大乘佛教教义更是强调了这一点。既然如此,为何就不能去爱自己?
宁勿缺干咳一声,缓步踱至窗边,向外望去。
天已越来越亮,东边有一片火红的艳霞,鸟鸣声也一声响过一声。
再多的死亡,再多的阴谋,也无法改变日出日没的规律。阳光依旧温馨明亮,看到它极富生机地穿过层层的林叶留下亮亮斑点的情形,谁会想到在它隐身之时,已有那么多血腥的故事在上演?
卢小瑾接下来的话,让宁勿缺大吃一惊!
只听得卢小瑾道:“初怜,你可知你生父生母是谁?”未等初怜回答,她便接着道:
“你的生父生母就是十六年前随同洪远镖局的镖车被劫时死去的封家人!”
宁勿缺呆住了!甚至于觉得窗外的阳光似乎暗了暗。
他没有回头,但即使不回头,他也知道此时的初怜一定已是脸色煞白如纸!
他不回头,是因为他不忍看到初怜的神情。
一片让人呼吸滞纳的沉默!沉默的时间并不长,但宁勿缺却觉得似乎已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他听到了很轻很轻却能让人心深深震撼的—个字:“不!”
这个“不”字,似乎不是从一个人口中说出来的,而是从灵魂深处挤将出来的!
宁勿缺的心便沉甸甸了。
卢小瑾缓缓地道:“这是事实。你的父亲名为封疏影,你的母亲是官宦千金。”
宁勿缺不明白卢小瑾怎么会收留初怜———也就是封楚楚。而且他曾经听翁荣说那一次封家二十一口无一幸免,怎么却又有一个封楚楚活下来呢?
卢小瑾道:“那是十六年前,我已在静音庵削发修行,但是—…但是我仍然不时在江湖中走动,因为我仍然牵挂着四师兄,尽管同时我又深深地恨着他!那时,听说他在山西河曲,我便也去了山西河曲…
宁勿缺心道:“恐怕天下像你这样的出家人也不多了吧?”
卢小瑾继续道:“我一直暗中追寻着他的踪迹,因为……因为我要看一看他是否真的如江湖中人所说的那样劣迹斑斑。那天是一个阴雨初晴的日子,地上仍是颇为泥泞,在那片黄土地—上更是如此。我一路探寻他的行踪,因为他双目失明,所以颇为此人注目,要追寻着他的行踪并不难。行至中年,我发现路上开始有极深的车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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