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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年弱冠 羁寓军旅(2)
伯驹向父亲禀报此行之经过。父亲乘便说:张家与袁家不仅有联姻之戚,且交往也深。清末,你姑丈曾闻听开缺之命,惊惧万状,即日晚车暗来天津。他独坐包车,戴红风帽,住英租界的利顺德饭店。直督杨士骧避嫌,没有出面,命其长子杨毓英谒见你姑丈,并赠银6万两。我独往相晤,力劝其次晨立即离京,速速去彰德。我兼任粮饷局总办时,有结余银30万两未动,即以此款全部赠他,为日后生计。
涉世未深的伯驹,我行我素,向不服人,但经此一事,似乎是有一丝羁绊在身。“好好上学,毕了业就到我这里来。”这句话常常响在耳边。“难道要我进入牢笼?”这个念头常常萦绕在他的心头,似乎像紧箍咒一样套在自己的身上。
袁世凯为了使模范团的学员成为忠实于他的亲军,一切待遇从优。学员的伙食津贴很高,毕业后均晋级升用。袁还不只一次地把学员集合起来,亲自检阅他们的操练,进行训话。同时,还颁发了军人训条誓词。
1915年3月,张伯驹也和其他受训学员一起,参加了宣誓大典。他也曾举手宣誓:“服从命令,尽忠报国……诚意卫民,尊敬长上,不惜生命,言行信实,习勤耐苦,不入堂会,誓愿八条,甘心遵守,违反其一,天诛法谴。”
模范团第一期毕业学员考取前十名者,袁世凯亲写命令,授以卫侍武官衔。叨此隆遇者,无不感恩图报。
伯驹在受训期间,不仅不适应,还渐生反感。依着自己的性子,早就甩手不干了。但是,为了慰父之心,他不得已而从之。在他本来就不甚愉快的受训生涯中,偏偏又碰上一个不学无术的陈兴远。陈是模范团的团副,他的顶头上司。此人本无学问,但爱装腔作势。举行毕业典礼时,按惯例,团副须训话。陈拉着官腔官调说:“你们已经毕业,由大元帅亲手培植。大元帅对你们期望很大,你们要好好地干,将来你们都不堪设想啊!”话音刚落,全体学员大哗,唯有张伯驹紧皱着双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陈团副竟将“不可限量”,说成了“不堪设想”。伯驹对官场上的这种趋炎附势,装腔作势,十分反感。后来陈率领模范团编成一个师,任江西督军。此人极其贪婪,时值他的寿日,广收贺礼。广西商会用赤金特铸八仙人一堂进献,陈视之连称:“好,好,好!”过后又说:“只可惜小了一点。”伯驹目睹了官场上的腐败,更生厌恶之心,并将此事作为笑柄传之。
伯驹于模范团骑科毕业后,先后在曹琨、吴佩孚、张作霖部下任提调(秘书,从未到任)。21岁时,他在安徽蚌埠任安武军全军营务处提调。这就是张伯驹的“宝马金鞭,雕冠剑佩,年少英姿,意气豪横”的早年历史。他虽身栖军旅,却心在营外。他素以观戏为趣事。当时蚌埠街上演乱弹《凤阳花鼓》一剧,他欣然前往。一男一女,肩挎腰鼓,头上盘髻、插花,一双大脚穿搬尖鞋,与乱弹扮相和唱调没有区别。伯驹始知乱弹戏之由来,大开眼界。他每戏必看,也不顾及军纪、军规的限制。对于这位不安分而醉心于观戏的“提调”,顶头上司也无可奈何,只能偶尔将此情委婉地告知张伯驹的父亲。
张镇芳对伯驹时而进行耐心的开导,时而进行严厉的训斥,伯驹从不顶撞,不过还是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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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弃仕途 倾心艺事(1)
举国皆知是莽操,歌功颂德亦徒劳。
人心已去军心散,誓愿空余背八条。
袁世凯称帝时,将模范团的八条誓言又推广至全军,并载入军人手册。凡军人必有之,还须宣誓背诵。伯驹已清楚地看到,人心浮动,军心未固,八条形同虚设。他在这首诗里把袁比作篡权的曹操、王莽,不难看出他对袁氏称帝的看法。面对军界人心向背,张伯驹对安武军全军营务处提调一职愈加索然无味。
一次,他告假回家,见袁克明(字伯达)寓居其家。克明乃袁世凯长兄的长子,夙来居乡。自袁世凯称帝后,他自认为当有封侯之望,遂由家乡来京,专待封爵。伯驹知此,淡然笑之。克明居家无事可做,便与衡阳一个叫龙佐才的奇人相识,并拜他为师,与其学剑。而伯驹对表兄克明专待封爵之举颇有讥语,有诗为证:
不在家乡学种田,长门长子谱中传。
封侯只待无他事,更向奇人学剑仙。
伯驹还得知,袁家为了实行帝制已经是不择手段。各地掀起的反对帝制的斗争风起云涌,袁克定是知晓的,但他以“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