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4/4 页)
沈嵁抚着他如瀑青丝,柔柔问一声:“还想睡?”
“嗯!”
“那换一边吧!一晚上都这个样子,时头长了要不舒服的。”
凌鸢慢慢仰起头来,眼朦胧意朦胧:“里头去!”
“……”
“换边啊!你不挪到里头去,我怎么翻身?”
在凌鸢的字典里,翻身不是自己从左边转到右边,而是位置从沈嵁的这边挪到他的另一边。总之,就是要搂着他腰枕着他肩才肯睡。
“我就不拿后背冲着你,你也别想跑。”
沈嵁失笑,眸光里含着宠:“我能跑到哪里去?家就在这里,你也在这里。”一边说,一边顺着凌鸢的意思往床内挪了挪,空出靠外的半个身位。
凌鸢蛇一样贴着沈嵁滑到了外侧,把褪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一拉,还缠缠绕绕扒着沈嵁睡下。头埋着,眼张着,突然不再说话,也不叫沈嵁看清她面上的神情。沈嵁的话她听在耳中落到心底,一时触动一时感怀。
从一个家跑到另一个家,沈嵁是被抬着走的,在扭曲的亲情里丢盔弃甲,就剩了一颗心一条命逃出生天,有了生路没了退路,盼归处却没有可回去的家了。初见的那日开始凌鸢就在努力让沈嵁接受自己的家,想他是这家里的人,能似如今这般承认了归宿。但听他说无处可去,凌鸢还是要难过,唏嘘他落空的孝悌,心疼一个人前半生里放弃南来北往的漂泊,想在责任里安放青春的闯荡守住别人的生活,却没有值得守住的人,被生活背叛,最终无家可归。求安稳不得安稳,该停下又不得不开始走进江湖,南来的暖风北归的雁,宾至如归是因为背井离乡,回家的前提,是要有个家。
这里是沈嵁的家。
这里也不是他的家。
终究,他是沈嵁。
江南的沈,不是风铃镇的沈。
沈嵁也在想,手拢住凌鸢云鬓一捧乌墨,如珍如宝,眼却眺过窗棱,望得好远好远。
那一日,也是回家呀!出了杭州杜府,沈家父子回家了。
车近镇口了,沈彦钧十分小心地推了推沈嵁,想唤他起来可又好想孩子这样睡下去。
只是马车颠簸,沈嵁原也没睡着,稍一触碰便睁开眼,倦容里浮起淡淡的笑。
“爹,到家了?”
沈彦钧扶沈嵁坐起,替他披上外衣:“还有一会儿,才到镇口,不急的。快把衣裳穿好,别着凉了。”
沈嵁肩头刀伤尚未好全,动作仍有些迟缓,嘴上倒敢揶揄:“这都快四月了,凉不着。关心则乱,爹为了儿子这伤都学得一惊一乍的了,如何是好噢?”
沈彦钧顿了顿,抬手作势打他一下头,当然是不重的。
“近家门了开心了,就敢放肆了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