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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子时,她投池自尽,荷花池内小荷初浮,深夜的池水该有多凉,生于帝王家的他不曾体会。
凤辰昱望着莹白瓷盅呆怔良久,盅内仅仅是一道简单的粥,用料十分寻常,即是四月清香溢远的嫩荷,故而名为嫩荷膳粥。
自事发次日起,宫内严谨提及“荷”、“池”二字,今夜呈上这道宵夜,并非御膳房或曹禾疏忽,而是太后有意下令为之。
这一月来,丞相明轩一直未上朝,天子凤辰昱也一直未上朝,但每日朝钟并未曾断过,大殿上由中书令文仲、侍中俞尚璁两位文臣收了奏章交至清政殿,再由内侍曹禾送呈御案。
朝政大事虽不曾耽误,但天子不见百官,更不理会以大将军司徒曜为首的接连三日上表“死谏”,这令司徒曜一派在近半月来暗中的动静愈来愈大,而昨日两宫御驾丞相府极有可能使两派人从暗斗转变为明斗。
凤辰昱在今夕必须振作起来,而对事事回避,无从规劝的人而言,唯有让他直面心中痛楚,痛思才可从噩梦中觉醒。
面对这盅嫩荷膳粥,凤辰昱当然明白,母子连心,母后心疼他,此前才一直不忍心干涉,若非已到迫不得已的境地,又岂会如此。
注:两宫:指太后和皇帝
☆、月落霜散,黎明朝钟
凤辰昱在清政殿中独自用了宵夜,口中香甜,心中却是道不尽的苦涩,放下银匙,他起身缓步出殿。
殿外曹禾立即无声紧随,哪敢多问半句,直到跟着皇上途径未央门一路向西,方知皇上是要去永寿宫见太后,这时辰……
凤辰昱心知今夜若不去向母后请罪,母后必是一夜无眠,在永寿宫外凤辰昱见到奉命等候的女官采莲,采莲拦住了他的去路。
“奴婢采莲叩见皇上,太后命奴婢转告皇上,皇上来意太后已明白,夜已深了,皇上日理万机,请早些回宫安寝。”
曾服侍皇祖母的宫娥采莲当年曾请守灵,后被母后劝留身边,如今已是永寿宫中执事女官,凤辰昱自幼与其常见,并不陌生。
凤辰昱对此并不意外,他来时便已料到母后不见,见不见面并不重要,只要让母后知他来过,知他来意,宽心安寝便可。
凤辰昱望着宫门内的宁静,略作沉吟,回身离去,采莲正欲俯首恭送,皇上却在两步开外驻足。
“采莲,替朕转告母后,勿须为朕担忧。”凤辰昱未回身,顿了顿落下了一句淡语,方才续步。
采莲送走了皇上,回宫向太后复命,太后听过她的回禀,心中总算消了几分焦虑,但求明日早朝,皇儿能平那些“言臣”。
凤辰昱回到清政殿,立即下令宣少保上官青峰、义王世孙凤煦风、新任工部尚书李严三人进宫,五更前,三人陆续赶到宫内,片刻后又陆续离宫。
三人离宫不久,五更正半,宫中敲响了朝钟,月色下的皇城很快便满地繁星。
明瑟居外,明家五子齐聚,正在等父亲大人起身一同进宫上朝,明瞳不安地踱了会儿步,在大哥、三哥的暗示下开了口。
“四哥,今日上朝恐怕会有麻烦,此事本非咱们明家过错,父亲已经年迈,倘若听了那些污言恐怕伤身,咱们去就成了。”
“六弟,莫不是糊涂了,事到如今谁对谁错又有何差别,难道要父亲袖手旁观,任凭他们强定下九儿的去向不成!”
☆、明瑟居外,明昕示计
明瞳和明璟虽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但明璟为人严谨,处事也较为沉着,明瞳则喜结交文人墨客,与人吟诗作对,性格的诧异并不影响他们的兄弟情谊,明瞳原以为自己开口好歹四哥能想想,不想一出口就被噎了回来。
“四弟,父亲为此事已愁白了两鬓,称病不朝并非全为虚词,六弟并不是让父亲袖手旁观,只是想请他老人家在府里歇息,咱们五人进宫,莫非还能保不住九儿?”明轩长子明暳见状解释道。
明璟尚在沉吟,明昕抢言道:“诸位哥哥,昨日你们不在府中,但想必也已听过侍卫禀报,太后已明请父亲复朝,父亲今日势必要进宫,眼下倒不如商议进宫后如何应对要紧。”
明璟微颔首,心道八弟年虽不长,却向来是最得父亲智谋的,且他又与皇室最亲近,便问道:“八弟,你是否已有对策?”
“四哥,司徒曜无非想做国丈,但若立司徒丹为皇后,皇上必不答应,小弟以为国丈并非一人,皇后父是国丈,四妃父亦称为国丈,倘若先发制人,或许可令此人计穷。”
明昕此举并非违抗父令暗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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