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1/4 页)
仆蚶铩酚铮��
黄万里的学生党治国回忆自己的老师:“身材高大,宽肩厚背,西装笔挺,两眼放着真诚、睿智、和善、单纯的光。他不是一位口若悬河的授业之师,更缺少伶牙利齿。但他一句句讲来,却又都那么实在,实在得甚至有些笨拙。”
这位“缺少伶牙利齿……甚至有些笨拙”的清华教授在治黄问题上却语出惊人:
“对于钟表只有钟表匠最了解,不懂的人不要乱动。自然就像一只钟表。谁最了解自然?自然最了解自然。人类不要乱动……”
“河流有它自己的内在价值,因此它有自己的权利。”
“人类对自然要保持适度的敬畏。”
“技术能做到的就一定应该做么?河流蕴藏的水能一定要开发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留给子孙后代一点?如果我们的祖先像我们一样地开发黄河,会给我们留下一条什么样的河?一些淤死的废弃的大坝、严重污染、少得可怜的水流……”
说话从不转弯抹角的黄万里颇受人敬仰。他当年的助教说:黄先生最大的特点是为人耿直,敢说敢言,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针对谁,他都照说不误,口无遮拦。他的女儿对他的评价是:“他是一个诚实的人,政治条件合适的时候,他讲真话;政治条件不合适的时候,他讲真话;对他有利的时候,他讲真话,对他不利的时候,他还讲真话。”黄万里的学生党治国说,黄老师身上体现的科学精神和科学良心,他的挫折和坚持,他的努力和成就,他的坚强和不屈,将他塑造成一尊发人深思的、人格高大的塑像,矗立在中华大地上。
2001 年8月27日,他去世后,人们在唁电唁函中说:“黄先生是20世纪后半叶有良知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典范,是20世纪中国水利史上的一道亮光,是20世纪优秀的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西方文明珠联璧合的最后几颗仅存的硕果。先生一去,大树凋零。先生为天下苍生,不避斧钺,言其所知,先生之头可悬于国门之上矣!”
敢讲真话的黄万里是三门峡与三峡电站的坚决反对者。1957年6月,周恩来总理在北京饭店召集70名学者和工程师开会,给前苏联专家的大坝方案提意见,谈看法。会上,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对三门峡大坝的修建赞不绝口,认为大坝建成,黄河就会清水长流了。所有参会者,除水利部的技术员温善章提出修改堤坝外,唯有黄万里一个人从根本上否定了前苏联专家的规划。在7天的研讨会上,黄万里据理力争,与高坝派辩论了7天,到最后,会议成了以他为对象的批判会。
建三峡电站时,黄万里又成了一个“孤独的反对派”。比五十年代幸运的是,他的一家之言没有受到政治打压。
一度,敢于“言其所知”的黄万里也曾受到毛泽东主席的欣赏。特别是他的诗词赢得了在这方面颇有造诣的毛泽东的称赞,主席曾对黄炎培说:你家老三的诗词写得不错嘛!
可事隔不久,一篇小说和一首诗词却惹得主席勃然大怒并耿耿于怀。 1959年的庐山会议上,他还旧事重提:“有这么一些中国人,说美国一切都好,月亮也比中国的好……”在指斥彭德怀时,主席也没有忘记将黄万里捎带进去,说彭和黄万里一样脑后长着反骨!
其实,令主席耿耿于怀并惹得主席生气发怒的最初原因是因黄河的治理。1955年,《黄河规划》完成,周恩来总理在北京主持了关于黄河《规划》的第一次讨论会,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参加工程规划设计的几百名科学家,没有人敢对毛泽东钦定的三门峡工程说“不”,大家交口称赞,只有黄万里提出反对意见。他当面对周总理说:“你们说‘圣人出,黄河清’,我说黄河不能清。黄河清,不是功,而是罪。”
黄万里认为: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是建立在一个错误设计思想基础上的工程。修建拦河高坝,泥沙在水库上游淤积,会使黄河上游的水位逐年增高,把黄河在河南的灾难搬到上游陕西。三门峡大坝建成后,黄河潼关段之上的流域会被淤积,并不断向上游发展,到时候不但不能发电,还要淹掉大片土地。他断言,“今日下游的洪水他年必将在上游出现”;同时指出,“黄河清”只是一个虚幻的政治理想,在科学上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不用说河水必然夹带一定泥沙的科学原理不能违背,就是从水库流出的清水,由于清水的冲刷力要比夹带泥沙的浊水强大,将猛烈冲刷河床,必然要大片崩塌,清水也必将重新变成浊水。
1960 年,三门峡电站建成。第二年,黄万里的预言不幸被言中,大坝内泥沙淤积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