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01上:风雨急困兽犹斗,挥椽笔孰是孰非(第2/3 页)
“回禀大人,小人等无能,尚未知所!”韦浦嚷道:“尚未知所,濮州城中有你郑孔目未知的所在?非你党贼而何?”郑汉璋重磕头道:“小人万死,安敢党贼!”王皋忍不得,开口道:“大人,军情紧急,且议城守之策!”韦浦横目要骂,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一城安危全在此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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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王将军言语,定饶你二人不过!下去,入晚前不能捕得此贼,提头来见!”
郑汉璋、王朗不敢言语,磕头而退。随即众文武都进来了,韦浦一脸哀肃,嚷道:“君子道消,小人道长!李兵马援临濮之军所草贼击溃,至今生死不知,草贼骑军已至城下,其后队人马不远!吾与公等久食王禄,职在守土,当何以护此一城百姓?”众人面面相觑,或默然思忖,或窃窃私语。很快就有人嚷道:“大人,也无他法,急遣使往大府求援方可无虞!”众人纷纷应和。
韦浦问王皋的意思,王皋道:“大人,援兵当求,城中也得有所处置,方备得万一之事!”便说当募数千里坊壮丁以助城守,役使百姓准备擂木、积石、灰杂秕糠等守城之物。韦浦也不多论,即口应了。一堂人都分得了事,衙散便都奔忙起来。
郑汉璋和王朗到了崔家,里长已伙着人在那里看守门户,里面什也没动,还是尸体横陈,腥臭扑鼻。处理凶案现场是法曹的事,俩人也不敢动,从外到里看了一回,最后到了后面水亭坐了。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了,日头却不见影,似乎昨夜的雨还并未下足。王朗到水边搓了脸,捧吃了水,站起来就那里嚷:“孔目,可有眉目了?”
郑汉璋不答,叹了又叹。王朗走上来道:“孔目,一州人皆道你好智计,为什今日只是妇叹?”郑汉璋道:“人我已经有了,另有所忧也!”王朗大喜,问道:“可是忧草贼?则非你我之事忧什鸟来,但将这贼拿住,复了衙命!”郑汉璋道:“安得不忧?草贼陷雷泽,似我这等胥吏诛杀了不少,似公这等军家估计也逃一死!”王朗哂笑道:“也要破得进来!”这厮生得长大白皙,年纪又少,却还自视甚高,一笑便见出下士闻道的愚蠢来。
“公以为破不得?”
“破不得!”
郑汉璋起身肃立,郑重揖道:“诚如公言,我亦何忧!”便又叹。王朗莫名其妙的,便问毕师铎在何处。郑汉璋道:“此人悍勇,兴许还有帮凶,公但与众兄弟酒食饭饱,备好器械,日暮时分来我宅中取齐,自有拿人处!”王朗将信将疑,又道:“十人的酒食也非小数,衙中可有公钱?”郑汉璋将他一拉,低声道:“崔书记宅中岂无公钱?”又道:“我等是为书记报血仇,彼岂惜一餐之费?”王朗点头,俩人便折回了卧内。
近午时分,盖洪、季逵两部人马便到了濮州城下,人马都跑得没了乱了,乱糟糟的,士气却很盛。王仙芝拽着两千人马过来时已是晡时左右,他给尚君让留了三千兵,尚君长不放心他兄弟,也留下了。这时节,楚彦威也早袭下了范县,可以有效地阻遏住郓州援军。临濮的人马徐唐莒明天便会拽过来,拿下濮州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王仙芝询问了相关情况,几个人又平章了一番,便伙着一队骑到了南城门下。濮州城在伪齐治下时,拱卫着齐都郓州,城池修得异常坚固。吃李朝收复后,又作为防备河北的重镇,其城也未隳堕。虽然自魏博牙内都知兵马使何进滔逐杀史宪诚以来,四十六年和而不同,干戈不起,城池日渐老旧,然而为了防患洪水,三年五载的总要修葺一番的,因此并无明显罅隙可乘,真要架梯掘地攻进去可大非易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呀!
“我乃王仙芝,愿与王将军说话!”
王仙芝单马向前,高抬手嚷道。天色阴曀,时有风至,扯得衣袍鼓舞,马鬃游摆。王皋抚城凝望着这个绿袍赤马的魁大汉子,好半晌才开了口,其实他是一直知道濮州有这么个人的,他自己在投裘甫做贼前也在江湖上走,在越州一带的名声也不小,知己知彼,因此前年洪水、流民逼城之际,他便向韦浦建议将这厮一伙拘系起来,就是恐他生乱,没想这乱子还是酿了出来。
“王大侠,岂有忠义之人聚众作乱?岂有孝悌之人围攻乡党?岂有义气之人陷兄弟群从于万死之地?”
这哪是话,分明是三柄剜心的刀子。盖洪见王仙芝默然,便踢马笑了上去:“王皋,虫鼠责虎豹,娼妇道节烈,可乎?当日投裘甫者谁也?叛裘甫者又谁也?”王皋的底细是他自己说道出来劝降盖洪的,因此他也不恼,嚷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仙芝,你能悔过,可免裘甫之诛,富贵亦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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