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6下:访和尚投身虎口,沽勇行遇旧逢怪(第2/3 页)
的,问道:“你可知韦殷裕?同样是京兆韦氏,有人驱走,有人割席!”
到了蓝田青泥驿,已是日昃时分,离长安城还有八九十里,皮日休歇下了。韦家的祖业便在四十里外,韦氏不愿歇,刘谦便分道去了,此公谦和恭敬,倒是好性情。第二日侵早上道,时不时便看见百姓三五的伴在官道外走,越向前人数便越多。看行色又不像逃荒避难的,小的窜,老的拄,青壮的男女前后照看,各有所携。有走在官道侧沿上的,见了车马过来,便将身子往官柳丛里缩,恶着嘴脸挥手招呼孩儿。皮日休也猜不透,觑着一个老子便过去了。那老子见了着绯袍箭直过来了,唬得就拜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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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莫慌,问几句闲话!”
皮日休跳下马扶了过去。老子跪得慌了,碰了一脸泥,起来不敢揩抹,伛着身子道:“官爷要问什来?”皮日休揖手道:“老哥这是要往哪里?”老子道:“长安么!”皮日休道:“可是遭了灾?”老子道:“也不是什灾!官爷不知道么?皇帝要做大功德,迎佛骨!如今年月也艰难,百姓心诚,便都想去求些福报,兴许还能逢上大布施来!”皮日休不由地便皱了眉,问道:“老哥,这话可真?”老子道:“真真的!四邻八舍的富户早骑马看视过了,那开远门外往西二三十里,百十来步便起一座翘翘金浮图对夹着,佛幡、宝幢密密匝匝地一直排进了承天门。沿街都是楼高海阔的彩棚百戏,现在城西诸门都不禁夜,和尚、内官、将军扑蝶般往法门寺跑!了不得的!”
皮日休便没有再问了,心里沉沉的,国家连年有事,去年自葬了公主,各处倒清晏无事,正是大好修养之时,却又生生翻出这种事体来,也不知要花费多少钱帛,财不空生,必因人力,民何以堪之哉!可怜可哀的是,百姓不以此为灾反以为福!
“啊呀!姊姊,望得见了!”
腾文规欢嚷起来,手指着前面。腾氏和阿萝都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长安城隐隐绰绰的轮廓,此时已经无比确定的出现在了柳条之外、层云之下,欣喜地洒沐在明灿的光影里。
望气,皮日休倒是不会,但是此刻在他的眼里,长安城已经无复他初次所见时的壮丽巍峨,取而代之的衰败卑小。当他从延兴门入城时,甚至他有一种入危城立危墙之感!腾氏却也在车中起了欢声,在她眼里长安还是:长安道上春可怜,摇风荡日曲河边。万户楼台临渭水,五陵花柳满秦川!肉眼看着似乎也确实是如此的。皮日休也没有太多时间来感慨沉思,车子停在敦化坊都亭驿门口时,日头几乎是倏地一下便跌在了墙头上,他也不顾得行李安顿,便急匆匆地穿过半个长安城往吏部衙门赶去。
赶到皇城第四大街时,已是上灯时分了。月亮还没有完全升上来,沿街两侧的衙署大多都灭了灯,合了门,浓黑的影子躺在宽阔的街面上。进入尚书省坊门后,灯烛与人声都多了起来。到了吏部院门口,门口的杂役正身拦着,斜着眼看他,得了钱才领了进去。
厅事里烛光莹煌,人不多,候了些时候,便听到有人走出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乍高乍低的在向人吩咐、谈说着什么,应和的有两个声音,显得极为恭敬。一个只是用零碎的语辞和短笑酬和一下;另外一个清亮的声音却有些意兴遄飞,总要成些章句。人走到门帘左近,停了脚。好一会儿,帘子一荡,先走出一个年四十的男子,他双手向上一漾,将袍袖抖落到肘弯里,仰着脸望着天上半边晦暗的月亮呤道:“浮云多妇态,雄月自光华!”吟毕,一大步便跨下阶,轻飘飘地走了。
又过了好一会,帘子轻掀,退走出一个绿衣男子,帘子落定,他才转过身,如释重负的放出一大口气来。这人年纪在五十上下,白五短身材白胖脸。这人看了皮日休一眼,望着天上,袖中掏出一副手珠,动作极为娴熟、优雅的往腕上一套,轻咳了一声,朝皮日休微点了下头,径直出了院子。两天后皮日休在翰林院再次见到了这两人,才知道先出来的那个叫沈云翔,是韩昌黎门下弟子沈亚之的幼弟。此公伙着一班诗酒朋友,专一结交中贵内侍,出入芳林园与之游戏,号为“芳林十哲”。后面出来的唤裴渥,他的伯父乃大中朝的宰相裴休,他的座师便是当今中书王相(王铎),与门下韦相算是同门。只不过这个世家子弟文章、学识都很一般,能得着进士也是得了王铎相公额外的青眼!
很快,皮日休便吃唤了进去,他以为说话的老子便是吏部尚书萧邺,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三年前他最后一次参加吏部试便是此公勾当的,没想却不是,也是个年岁七十上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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