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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发生的变故太多,我一再告诉自己,心肠要硬些,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刻,我又是优柔寡断的,胖子是真生气了,他骂完,竖着枪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黑沉沉的,一声不吭。
我又看向姓张的,道:“张博士,我们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我相信你会同意我的办法。”
姓张的抿了抿唇,点点头道:“汇合之后,我会分你们一份回程的装备,我说出去的话,一诺千金。”
“好!”接着,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还在生气的胖子,道:“走吧。”他看了我一眼,背上装备就走,没理我。
我苦笑一声,知道自己有些浑,胖子的一片好心几乎被我当成了驴肝肺,又想起在北京那一次的误会,更觉得自己近一年来,更是浑上加浑,真有些对不起他。
一路低着头跟在胖子屁股后面,思来想去,想着这几年出生入死的场景,心里颇不是滋味。
或许是由于背后那东西在吸血的缘故,我走了没多久就喘的厉害,脚都在发颤了,天上的太阳很辣,明晃晃的刺人眼,我们这份装备里没有墨镜,四人顶着刺目的阳光在沙漠里走,我在阳光下没多久,眼睛就泪汪汪的,雪盲的后遗症,本身就畏光,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阳光。
我只得双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眯着眼看路。
戌时,张博士突然道:“这里是孔雀河的河道。”我眯着眼去看,发现在右边的地方,有一天明显的河床,上面隐约还可以看见碎石和泥沙。
孔雀河流经西域,千年之间几经变道,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个干涸的河床,应该就是古孔雀河其中的一条河脉。张博士拿出恢复正常的指南针,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测量了一会儿,变道:“咱们沿着这条河道往上走,就能进入塔克拉玛干腹地,如果不出意外,老孙他们应该也是顺着这条道走,咱们抓紧时间,应该能追上他们。”
这时我才知道那个中年人姓孙。
接着,我们一行四人,由张博士打头,开始沿着干涸的河床往上走,我接连走了四个时辰后,腿颤的撑不住,双膝一软倒在了沙子里。
姓张的见着情况,喘了几口气,道:“歇一歇吧。”说着,从装备包里拿出水递给我,我喝了一口便递给胖子,他紧绷着脸看了我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道:“算胖爷我倒霉。”接着,便接过水壶喝了一口,这气算是消了。
我看着胖子鬓边的几根冒头的白发,越发觉得自己混蛋,这种忘年交去哪里找?一直以来,我老是容易忽略胖子的年龄,一来因为他不显老,二来也是他一向没个正经,接近五十岁的人了,看见大姑娘就色迷迷的,逢人大小满口爆粗,直到在北京那次,我留意到胖子头上突然有了几根白头发,这才反映过来,这死胖子年纪不小了。
结果现在,还得受累跟我四处奔波。本来他就是一个人下斗,用行里的话来说,那叫‘散爷’,说的就是有些本事的盗墓贼,独来独往的盗墓吃独食,偏偏认识我之后,被卷进老九门这堆破事里。
这一次,差点害的他蹲牢房,交了我这样的兄弟,真他妈倒霉。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最后心一横,拍着胖子的肩膀,道:“接头拿了装备,咱们就回去。”
胖子反而愣住了,道:“啥?”
我道:“回去,你回北京,我回杭州,先把背上这东西解决了,救小哥的事情,咱们缓一缓,反正他都守了一年了,也不差这几个月。”
胖子张大嘴,随后反应过来,道:“那‘它’呢?”
我也想通了,三叔因‘它’而死,解连环因‘它’而死,为了张家人的秘密,为了青铜门后面的东西,‘它’祸害了整整两代人,如果‘它’是个人,我真想将它剥皮抽筋,可惜,‘它’很可能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社会法则,就如同路人甲说的,‘它’手里握着的,是这个社会的法则。
我吴邪就是能耐再大,又能把‘它’怎么样?
‘它’到底想做什么,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如今的好奇心,早已经被磨灭的一丝不剩,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每一个秘密的背后,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既然如此,那就让那些该死的秘密,都滚蛋吧。
我于是对胖子说道:“让它滚蛋。”胖子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