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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在一旁的阮贵人想想延禧宫的清冷模样,心头火气。巫蛊一事后她心里存了芥蒂,熬了这么些年眼见一个个狐媚子都爬到她上头了,心底更是不忿。她近来去景阳宫去得殷勤,得了贵妃几回赏,便摆起架子来。此时她听闻喜塔腊氏称赞皇贵妃,便要说上一说。
“妹妹才刚入宫没多久,凡事是少说多看为好。”阮贵人吊起眼角似笑非笑,“想宫里也不是没有过如敦肃皇贵妃一般的人,只是这宫里啊,只有宠爱也不是根本。过了年节四阿哥便可大婚出宫建府了,听说早早定下了贵妃娘娘娘家的格格。到时候,还不是贵妃娘娘更胜一筹!”
富察贵人瞧不得她那副与夏常在一般的张狂样,凉凉道,“所以皇贵妃是皇贵妃,而贵妃终究只是贵妃。便如姐姐这般能说会道,也不过止步贵人的位分。”
“你——!”喜塔腊答应偷偷在一旁笑,阮贵人气得涨红了脸,却碍于她是满军旗不好发作。
欣嫔掩口道,“这桌上山珍海味难不成还不合阮贵人的口味?想是殿内也太过闷热了些,都说起胡话来了。”
阮贵人一时语塞,四阿哥的婚事颇有结党之嫌,实不该在这种场合来说。此时她都能感到周围妃嫔的眼神窃窃的盯过来,令她如芒在背。
“冬儿!我们出去!”阮贵人烦躁的甩着帕子,“若是皇上问起了,便说我去更衣了。”
“贵人这话又说错了,”欣嫔牙尖嘴利,“皇上紧着皇贵妃为先,其后还有贵妃娘娘。妹妹又身形单薄的,若是要人顾念妹妹缺了席,这可不是难为皇上!”
欣嫔这话一出,周围立即笑成一团,阮贵人脸色铁青的走了。
另一旁隔了几个座位的沈眉庄也坐立难安,采月低声询问道,“小主是觉得哪里不适?”
沈眉庄神色郁郁,“嬛儿也不知怎样了,我心里担心她,哪里还能故作笑颜?”
采月道,“前儿温太医不是说甄小主的病没有大碍,静养即可。等过了这几日忙的时候,小主再去看罢。”
“不成,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沈眉庄焦急道,“我去碎玉轩瞧瞧,你不必跟着了
“啊?可……可皇上问起该怎么办?”采月劝道,“何况外面天黑路滑的,小主有个万一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沈眉庄叹了口气,向上方看过去,“你看皇上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我们?你安心罢,我去去便回。”
说罢沈眉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悄悄从后方绕了出去。
【七十九】
倚梅园中的玉蕊檀心梅开得正当好,团团簇簇,远看如红云散霞,积雪仿佛遥遥浮在云端之上,隐有暗香浮动。
“月澹黄昏欲雪时,小窗犹欠岁寒枝;暗香疏影无人处,唯有西湖处士知。”薛宝钗扶着兰秀的手臂,轻声慨叹,“雪夜明月,白梅簇簇,也不知这样的景色还能再见着几回了。”
“主子,今夜风雪大,还是回宫吧。”兰秀提着羊角风灯,劝道。
“回宫?”薛宝钗幽幽自嘲,“这会夜深人静的,嫔妃们都在侍宴,最热闹的地方在保和殿呢!回了宫能有什么用?无非是从这一处冷清的地方,到了另一处罢了。”
兰秀陪笑道,“古诗有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小主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吃奴婢做的梨花糕?回了宫奴婢便给小主做出来,再摆上一方案几,折来几株白梅、捧着手炉赏雪——总比在这天冷地寒的冻着要好。”
“了不得!”薛宝钗惊奇调笑,“难不成我们兰秀也要作个女词人?也懂了‘意境’二字,从哪里学的来?”
兰秀闻言窘迫的羞红了脸,“奴婢是前些日子为小主整理书案时翻出了几本有小主注释的词作,奴婢识得些许字,也只记下了几句。”
“是了,那想必是我以前的东西。闺阁时与诸姐妹整日游园吟诗作乐,何等安逸舒心?”薛宝钗思及往事,唇边勾起一抹略带怀念的笑容,“只是入了宫后与这个算计又与那个算计,枉费心机,倒把这些闲情都落下了。”
薛宝钗兀自出着神,隐约听得远处重重花树乱影后随风飘来的一句祝祷,“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这声音听得真亮,珠圆玉脆,约莫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主仆二人皆有些怔愣,兰秀踏着厚厚的积雪向那处走去,扬声道,“谁在那里——?”
那人似是也吓了一跳,慌忙屏住呼吸用羽缎裹住身体蹲了下去,再无生息。视线受这满园恣意盛开的红梅所限,只看轮廓是为身披一件银白底色翠纹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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