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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道:“想来她现在知道自己胜券在握,必定一时会疏于防范。朴桐,朕,要拜托你一件事。”
朴桐连忙跪了下去,小声道:“陛下要折熬奴婢,奴婢虽非健全之人,可还有颗忠君知耻之心。陛下尽管吩咐,奴婢愿以性命起誓,除非奴婢命丧黄泉,否则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好好!”南宫礼歪着身子欲扶起朴桐,却差点摔至床下。
朴桐连忙用身子撑住南宫礼。南宫礼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朴桐一边听,一边拼命点头。等南宫礼说完之后,朴桐流着泪,在南宫礼床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几近无声道:“是,奴婢,遵旨!”
南宫礼脸上露出倦色,朴桐扶着他躺了下来,退到脚踏上,拢着袖笼,无声地流泪。
殿门外一个小宫女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又转身离开。
是夜,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溜到门口处,悄然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张望一番后蹑手蹑脚走到西面多宝阁旁边,在多宝阁下方安置的一只装满书画的青花瓷大瓮里伸手摸索了半天,捏着一个锦帛样的东西团在手心,又悄然快速地溜回龙床边。
那身影轻轻摇了摇床上之人唤道:“陛下,陛下!”
南宫礼呼地转身,小声道:“东西呢?”
借着殿外透进的烛光,朴桐笑得脸都皱到了一起,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道:“在这里。”
南宫礼将锦帛铺平,将手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咬,痛得顿时“嘶”了一声。
朴桐吓了一大跳,恨不得拿手捂住南宫礼的嘴。
南宫礼费了好半天工夫,终于写好一封血书,递给朴桐道:“你把它,缝进你的鞋底里。”
朴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惶惶道:“陛下,这,这亵渎圣旨,可是死罪……”
“朕赦你无罪!若那金瑶要搜你身,你可见机行事。”
朴桐泪流满面道:“陛下,主子,奴婢……侍奉您已经快三十年了!奴婢,舍不得陛下!”
南宫礼扶起朴桐,长叹一声道:“那种痛苦,朕不想再承受第二次。现在朕一想起来,都忍不住发抖。朕怕,会坚持不住让她得逞。那样,朕,会成为月国的千古罪人!朕就算去了地下,也无颜再见南宫家的列祖列宗。”
南宫礼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喃喃道:“越儿,你这不孝子!到头来,朕竟然还要依靠你,这让朕心里,如何会舒服?你眼睁睁看着朕吃尽毒药的苦楚,却不肯让灵魅为朕治疗,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
他自嘲地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朕知道,你与那灵魅两情相悦,你对她情有独钟,可朕,就是不让你如愿以偿!你不让朕好过,朕也不让你痛快,嘿嘿,到头来,还是朕赢你一局。”
南宫礼笑着看了朴桐一眼道:“到时候,一字不拉地说与他,看看他的表情如何。”
朴桐“哎”了一声道:“奴婢遵旨!”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有宫女给南宫礼送来了一碗参汤。
南宫礼接过参汤,用汤匙挡住食指的伤口,一勺勺将参汤喝了下去。
突然,南宫礼脸色一变,手中黄玉汤碗剧烈颤抖着,“当啷”一声掉到地上,他将手指用力塞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接着一头栽到地上,眼睛血红暴突,神色极度扭曲,在地上滚来滚去,蹬翻了御案,踢倒了花架,甩飞了云头履,脚掌被玉石地板磨破,鲜血迅速渗了出来,染红了同样磨破的白色缎袜。
明妃闻声进门,站在门口处冷冷地看着他。
南宫礼满头大汗,挣扎着看了她一眼,嘴里暗暗一用力,一缕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明妃一看,顿时大惊,失声惊呼道:“快,扳开他的嘴……”
话音未落,已见南宫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神迅速灰暗了下去。
明妃气急败坏走到南宫礼身边,待留莲试过他的鼻息之后问道:“如何?”
留莲摇了摇头道:“娘娘,他已经死了。”
明妃气得脸色煞白,发疯般踢着南宫礼的尸体,狠狠道:“死了?死了!你这个懦夫!你这个败类!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直到踢累了,明妃颓然坐到南宫礼的身边:他死了,她那么恨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么,她心里,会觉得突然空了一块?
脸上有些微痒,明妃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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