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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抬就抬别这么罗嗦。”
几个男仆俯身正准备抬着地上的死尸往草席上扔去。
突然其中一个抬头不经意间,望到了诗楠,立马跪在地上,用手肘碰了碰其他两个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诗公子。”
“你们都下去,守在外头,我不叫你们就别进来。”
三个人面面相觎,
烛火照在诗楠的脸上,一半的侧脸隐入在暗影中,少了平日的和蔼温柔竟多了份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势,一种帝王气魄,这是他们不曾看到过的。
于是噤声。
全都规规矩矩的退下了。
屋子里寂静极了。
月色投在这个浅紫色的贵气身影上,温柔气质淡去,竟有些浑然天成的霸气自他身体周围散发开来,很陌生却熟悉的感觉。
“居然要把你用草席裹出去世魅,你可曾想过有今天”一阵略带嘲讽声音响起。
诗楠半蹲下身子,手抚上他的一张脸,轻轻的拍了拍,“我就该知道,我们之中还有谁能把她扮得最像,是我大意了,竟然让你伤了她,你怎敢伤了她。”
死人没有开口,也开不了口。
诗楠此时脸上没有半点温柔可言,手从那人的脸上滑到颈部,一直往下,直到胸口那短剑处,眸子里闪过一丝什么,握住剑柄,使蛮力往外用力一抽,自顾自笑着说,“丢弃荒野的草席,可不能太干净了没了血腥,怎么会有狼来啃食。”
剑从那身体抽离的一瞬间,突然一声轻微不可闻的闷哼,从那紧闭的唇齿中传来。
诗楠神色不变,只是缓缓坐起,朝那已死之人望去。
只见披在那人身上的黑袍子,已经被浸湿一大块,腥味在空中弥漫开来,那原本已经成痂的伤口处,正汨汨的往外涌血水。
那人紧闭的睫毛动了动,阖紧的眼缓慢睁开了。
一柄剑刃上透着闪亮的寒光,轻轻松松的握在诗楠手里,眼看就要袭下来了。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断断续续的。
“伤口处的那一刀离心脏还差了一寸,你本就不想我死何苦又来补。”
末了,那人沉吟着,艰难的说了一声,“臣世魅,参见皇上。”
斓之谜
自小,我就知道在内心深处藏着一块无人能碰触的禁地,我一直都在找寻着一个人这个念头从未间断过,相反日子越久,让人无法承受的煎熬与欲望就越浓烈。
我渴望她,想要找到她哪怕耗尽一辈子的精力,翻遍大江南北,我都要把她找出来。
于是,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溜进乾国的密室里,站在父皇珍藏的那幅画像前发呆。
探手抚摸着,这卷画
年代已久远的纸张,一浅一浓的笔墨,柔肠百结的词句无不叫人如痴如醉。
这个女子,有着倾城之姿。
明明近在咫尺却只是画中人。
这份内心的焦虑与折磨,让我熬过了十几个年华。
在乾国度过的这段日子,衣食无忧,我却并不快活。
父皇与朝里大臣们都夸我天资聪慧,其实不然,我只是不敢睡觉,所以比旁人多了一倍的时间,用在读书骑射里。
我不敢闭眼,因为只要睡觉,便会重复做着一场梦。
梦境是那么的真实,一片火光,很灼热,让人睁不开眼,天空有一只巨大的凤凰在燃烧,落下的羽毛夹杂着血的腥甜,一瞬间便化为灰烬。有一种很难受的滋味绒入心田,就如同我手指触碰到画中人的脸庞时一模一样,那种感觉
直到我二十岁那一年,才知道,它叫悲伤,凄入肝脾。
那一年,卿湮独自窝在霁雪怀里撒欢,她笑得好开心。
可我心里却翻涌着一股不知名的酸楚,心像是被他人握住,一点又一点施加着力度,痛到我想哭。
第一次见到霁雪,我就知道
他的容貌让我震惊,却又略微的有些熟悉,心里却有些愤怒,不知为何会这么百转千移般的复杂但我隐约知道,倘若与他相处好了,便能再次见到画中人。
二十岁,我终于见到了卿湮。
可是除了辛酸,难耐的激动外却还剩下迷茫
我的体内,或许有另一个不被我所熟悉的人存在。
我是懦弱的,体贴温柔。
他是强悍的,霸气无助
我只想呆在卿湮身边,每日等着,只为亲自给她泡一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