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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说一次:叫凌普出来见我!”许太监把身子趴得更低,只道:“回福晋的话,是奴才逾越了!只是凌总管确实不在,奴才这就派人去请?”
她踩着花盆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哂笑道:“哦?这会子可是他该当值的时候,他却不在?真是好大的胆子!”许太监这才想起连忙道:“凌总管说是去给太子爷办差,想是很快就回了!”
郭络罗氏满腔怒火没处发,忍不住扯过那件衣裳扔到许太监面前恨声说:“好个凌总管!好个内务府!眼里就没有别的主子了吗?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呈给良主子寿辰上的新衣!”
许太监一看那件衣裳就知事情不好,心里又是惶急又是恼怒,暗想:都说这位高贵的八福晋瞧不上良妃的出身,与这位婆母并不亲近,怎么今儿会为她出头跑来内务府兴师问罪?莫非是……特地做给别人看的?也是,好歹也是正经婆婆,面上还是要做做功夫的。念及此处,自以为了摸清她的心思,小心直起身子假装不明情由,陪笑问道:“这衣裳可有什么不妥当?奴才遣人送去之前还特地瞧过呢!”
郭络罗氏见他一脸无辜,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还问有什么不妥当?!这衣裳是按谁的尺寸做的?你拿了谁的旧衣裳来充数?良主子的衣裳呢?你说!你敢说你不知道!好个刁钻的奴才!眼里还有没有主子?”许太监见她气得不轻,捡起衣裳看了看待要巧言辩解,抬头就见凌普急步走了过来。
凌普早就得了小太监传话,却不知来由,只知八福晋怒气冲冲地跑来内务府。他向郭络罗氏行过礼后,不待她发作,拉起许太监就是一耳光将他打倒在地,喝骂道:“真是不长眼的东西!福晋主子大驾光临,非但不请进厅内奉茶,反倒在此出言冲撞主子,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又堆笑道:“主子,底下的奴才不懂规矩,差事办得不好,您派个人来唤奴才过去交待一声就是了,眼看着就是午膳时分了,还累得您大热天的跑来!”
郭络罗氏正在气头上,也不觉得时辰,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午膳时要和八阿哥一起行大礼贺寿的,只好忍气道:“你来得正好!这衣裳尺寸不对,还不快去重新拿过良主子生辰用的妆缎衣裳来!”
凌普暗自冷笑,心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为了件衣裳罢了!想是寻个由头为自家婆母出气来了,便呵斥许太监道:“可是送去的奴才把衣裳弄混了?怎么当差的?还不赶紧去拿合适的取来?”
许太监大呼不妙,连忙砌辞推脱:“回总管的话,这五月里就只做了良主子这一件妆缎衣裳!若是尺寸不对,定是针线上的人取错了主子的尺寸,裁错了衣裳!这会子也没处拿的呀!”
凌普心里已是将这许太监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却不得不为难地低下头说:“福晋主子,您看这如何是好……”郭络罗氏正要怒骂,身后却传来胤禩的声音淡淡说道:“既是针线上的人弄错了,倒也怪不得凌总管。”然后招呼她:“事已至此,已是没有法子可想,咱们先回吧!”她见他一张俊脸阴沉得滴得出水来,眼里却全是隐忍的怒火,只得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许太监得意地高呼:“多谢八贝勒体谅!”
凌普看着两人渐渐远去,回头问:“这是怎么回事?”许太监答道:“上个月太子妃生辰时,内务府怕手工做得不好,就一气儿做了两件。到了这个月,大家伙儿都不记得有良主子生辰这回事,临到今儿早上惠主子宫里的人无意中提起我才记起来,现做哪里来得及?我就想着不过是件应景儿的衣裳,大小差些也无妨,就把剩下的那件给送去了。”得意地笑了笑,说“总比没有的好不是?”
凌普气得抬腿就是一脚,把这个自鸣得意的许太监踹倒在地,恨声说:“你还得意了你!你还以为是从前那个时候由着你放肆?今时不同往日啊!”许太监痛得缩在一边,嘴里犹自不服地嘀咕:“哪里不同?也不见他们把咱们怎么样!”凌普阴森森盯着他,压低声音道:“你懂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行礼时,良妃坐在上首,含着笑看着八阿哥夫妇恭敬拜倒,眼里满是欣慰满足。胤禩神色庄重肃然叩首,脑海却全是她身上穿着的那件九成新的妆缎衣裳,耳边回响地全是她的低诉,眉目之间不由自主带出些锋锐之气来。
过了几日,广储司管事许太监犯了事被罚杖责五十,结果没能熬过,当夜就死了。
风雪
四十六年的腊月二十一,前夜下了整晚的大雪,清早起来积雪已近尺厚。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里,谁也不愿意顶着刺骨的寒风踩着积雪出门。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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