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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波比!这和我们的观念差不多。”马克西尼说。�
他们叫我去吃晚饭时,我对他俩说:“我忙得很,你们别管我,给我买两包方便面就行了,我现在精神很好,可以加个班。”他们犹豫了一下,好象有些感动似地走了。刚出门不一会又折回来,奥维尔去锁了他们睡的那个房间,给了我一个挤眉弄眼、含义不明的微笑。�
晚上我被安排在睡在墙角的长沙发上。黑暗中我没有睡意,点燃一支烟,回忆起这两天的经历,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给印度人卖命,以前一提起印度人,我的脑子里就想起二三十年代在上海滩的英租界中,那些手里提着木棒,头上裹着一团红布,穿着短西裤和皮鞋,站在“华人与狗不准入内”的招牌前的卒子,一边对中国人狐假虎威地挥舞大棒,一边对英国主子摇尾乞怜的二等公民嘴脸。奥维尔昨天告诉过我,他爷爷三十年代就到过上海滩。莫非他爷爷就是其中的一个,而他的孙子今天又到了深圳!我又是什么嘴脸呢?想到这里连我自己也觉得可笑。门缝里马克西尼和奥维尔的鼾声此伏彼起交相争鸣。
三十七
我起床很早,冲凉时我尽量不去接触洗槽、浴缸、马桶等物品,我对宾馆公寓中这类东西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何况同室的还是两个不知底细的外国人。冲洗完毕我立即开始伏案工作,大约九点半他们才起来懒洋洋地走出卧室,一边打呵欠一边走进洗手间。�
和我互道早安后,他俩照例象昨天早上那样点燃几柱香,对着神像默默祷告一番,连最无宗教情绪的我都觉得毛孔扩张,呼吸紧张,噤若寒蝉地坐在一旁观望,仿佛我也被他们诱入某种神秘的妙不可言的境界之中。�
祷告完毕,马克西尼对我说:“对不起,波比!我们通常是不吃早餐的,只喝杯咖啡,吃点水果什么的,你习惯吗?”�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好笑笑说:“没关系,一日两餐非常适合中国和印度的国情。”�
“你很幽默波比。”他们两人都笑起来。奥维尔从另一间屋里端来一盘水果,又冲了三杯咖啡。�
“先生们,觉得中国怎么样?”吃早点的时候,我和他们搞起民间外交来。�
“我们只到过中国的香港、深圳、广州,我觉得很繁荣,也很拥挤,和印度的孟买、加尔各答差不多,气候也差不多。”马克西尼说。�
“比我们当初想像的要繁华、富裕得多,中国真是太好啦。”奥维尔一副憧憬美好生活的样子,又眉飞色舞地说,“嗨,中国姑娘也漂亮!”�
“不过你们到的是中国最富裕的地方,中国太大,穷地方也多,如果你们从贵国北部进入中国,你们会看到另一番景象。先生们,和贵国一样,中国总体上说仍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只不过近十几年发展很快。”我谦逊地说。�
快到中午收到电传,反馈回印度方面的信息。马克西尼回话让他们明天中午收电传——将我翻译的资料传过去。他们拿着刚收到的资料到另一间房屋去研究。到午饭时间他们仍未结束,又是用笔比划,又是用计算机核算,一副沮丧的样子。最后马克西尼让奥维尔出去打包回来,给了我预定的盒饭。他们把我扔在一边,边吃边在争论他们的计划,可惜我一句也听不懂他们的母语印地语。过了一会儿,马克西尼要求我加快速度,说他们公司本部催得很急,这关系到一笔大买卖。我不辞劳苦,通宵达旦,连命都快搭上了。终于在第二天晚上七点以前完成了全部资料的翻译,比原来估计的三天缩短了一天一夜。我头昏眼花,双手发软,腰酸背痛,犹如大病一场,我散了架似地躺在沙发上喘气。�
马克西尼看着厚厚的几十页译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波比,该喝一杯了!”于是我们下了楼。好像刚刚下过雨,空气中透着湿湿的凉气,浸入我的心脾,顿时感到一种久违的惬意。我们在行人的注目中走进一家酒家,点了几个菜、啤酒和一盘点心。�
过了一会,从门外走进来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却神气十足的家伙。他带着那几个老外,大大趔趔地坐在我们旁边,先环顾一圈,引人观注,又很潇洒地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凌空一蹭,发出一声脆响,叫了声:“Waiter!Menu,please!(服务员,请拿菜单来!)”侍者赶紧毕恭毕敬地凑了上去,全然不象刚才对我们的友好邻邦那般冷淡。我有些不悦,拿眼睥睨那个神龙活现的翻译,他也正斜眼看我。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过了一阵,忽觉背后被人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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