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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然后,他发现情况不对。
尉迟楠的模样比他记忆中的憔悴许多。他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仍是上回见面时的那件,再看皇甫少泱一脸忧色,当下明白她八成在这消磨了好几晚。
但这应该还好吧,想他练武练至兴头上时,还不是这副没日没夜的疯狂劲。
封应豪满怀不解的回过头,却见皇甫少泱的脸色越发凝重。
“阿楠,你已经四天没吃没睡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待会再雕可好?”
听着皇甫少泱的柔柔劝诱,封应豪暗暗取笑昔日堪称人杰的皇甫少泱,成亲后居然变得十二万分的婆妈。
摇摇头,他心忖,假如成亲会让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完全走样,那他甘愿这辈子就这样孤家寡人算啦。
“阿楠,回答我!”
这命令吓了封应豪一跳。
他抬头望去,只见皇甫少泱劈手夺去尉迟楠手里的雕刀,但她只是转个身,从背后架上的工具箱里抓过另一把。
从头到尾,她的眼中完全没有他。
同一天夜晚,京城。
端王府里灯火通明,耀如白昼,川流不息的大夫、药师、巫祝将向来肃穆的王爷府扰得吵嚷不休,形同市集。
在无数庭台水榭、回廊院落后,有一座精工打造的楼阁。楼阁里,层层纱帐后的床榻上,卧着形容枯槁、但依稀可见昔日美貌的端王妃,床畔则有一名大夫正搭着她的手腕专注的判读着脉象。
端王妃──芊芙──半合著眼眸,昏沉的望着皱眉苦思的大夫,难得从涣散中清醒的神智猜测着到底还需多久时间,他才会承认自己跟其他人一样,对她的病痛亦是束手无策……
芊芙满怀愧疚的咬住灰紫色的唇。
她不该这样数落一名为了她的病痛,在一夜间白了两鬓的长者。喔,都怪这场怪病,它已将她著名的耐心磨得半点不剩。
但,已经有太多、太多次的失望了。无数医者来到她床畔,倾尽一生所学,却连她染上的是什么样的怪病都说不上来。有时她甚王纳闷自己前世究竟是怎样的罪大恶极,才让今生与恶疾这般缠斗不休……
一阵猛烈呛咳打断了她的思绪,待她缓过气来,才发现大夫已不知在何时被摒退,伴在身边的是她那英挺威武的夫君。她漾出一抹安心的微笑,任由无边无际的梦魇再一次掳获了她。
端王梳理着爱妻曾经浓密丰厚的长发,在无意识间将长发平铺枕被上。深黑的发丝犹如一汪海洋,深邃而魅人。
他望着那片汪洋,有些失神,脑海里千百个思绪中的一个吟咏苦最殷切的愿望:倘若上苍容许,他甘心就这样溺毙在那海洋里。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呵。
门外的请示声拉回他游离的神智。
“什么事?”他沉声问道,双眼仍不离沉睡中的结发妻。
“启禀王爷,探子回报在滇境居有一对形貌极似王爷下召追捕的男女。微臣已援请大内好手,前往缉拿。”
“留他们活口,本王要亲自侦讯。”
“微臣遵旨。”
夜正落下,往无止无境的黑暗坠去。小室陷落在死寂的泥沼中,潜藏于深夜里的鬼魅乘隙窜出,猖狂的拍打长窗,索讨滞留人间久久不归的魂灵。
“休想!我不会将芊芙交给你们!”他死守床前,犹作困兽之斗。
“王爷啊,您也留她够久,该适可而止了……”鬼魅从影子里采出头,阴桀怪笑,“将命早该绝的人强留于世,只是延长她的痛苦。”
“住口、住口!”他抽出早备在床边的宝剑,疯狂般四处乱扫,高声怒吼:“滚!到别处去找你们的替死鬼!滚!”
鬼魅稍稍退却,但仍不死心,不住摇撼着早上了沉重大锁的坚实木门,直到第一声鸡啼报晓方才突兀散去。
木门内,戒备了一整夜的端王掰开僵麻的指,卸下宝剑,浑身冷汗,跌坐床榻。
良久,他掀开棉被钻进妻子身侧,尽可能靠近她的体温,寻求耶一点点安慰。
可他心底明白,这安慰再也握不了多久──倘若他不尽快取得绯龙杯的话。
第九章
封应豪鼓起勇气尝了口锅里药汁。
嗯,好像有点熬过头,味道实在是……难以形容。
他憋着一张苦瓜脸,将药汁倒进碗里,捧着碗走入竹屋。
竹屋内,已多日不曾好好休息的皇甫少泱见是封应豪进来了,忙撑起疲累已极的身体走过来。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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