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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阴谋诡计。是个受欢迎的校长。她有教职员工的支持。也许有个别嫉妒她的人,特别是副校长和系主任,但总的说来人人都支持她,而她也知道,对他们心存感激,并着意把这种关系保持下去。
只是思想在活动,直到深夜还在活动。奔腾。停不下来。
她该顺从这阵冲动,迅速穿好衣裳回到那幢房子去吗?用不了十分钟。很可能楼下的灯已经灭了,住在里面的人已经睡了。她可以从街上望见那幢屋子,完全不成问题,她只是开车经过,就免了鲁莽从事。
如果这样做,后果将会……
如果不这样做……
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赏识所谓“自发”犯冲动的人:她认为这些人不成熟,而且常常好出风头。往往这些人物对自己所谓的自发行为了如指掌……
有人指责她说她好算计,过分小心,她也要予以反驳。她生来就是个注重实效的人,对所担当的工作怀着极大的兴趣,全神贯注,一件接着一件、一年复一年、一月复一月地干。别的事统统靠边站。例如她从来没有结过婚。假若佛罗伦丝?帕结了婚,结婚本身并不令人惊讶,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有时间培养以结婚告终的关系。我并不反对结婚,有一次她并非故意装出天真的样子说。但要认识一个男人,和他约会、谈话花的时间太多……在查布林学院,人人都喜欢她,互相交谈有关她的闲情逸事,据说她还年轻的时候对男人就很健忘,甚至连帅哥都不放在心上,有个年轻的语言学家,在崴德那图书馆有个研究室,就在她的研究室隔壁,几年过后,她居然认不出他来了,尽管那个年轻人宣称天天和她打招呼,偶尔也请她出去喝咖啡(她总是拒绝说太忙了)。当那个年轻人结了婚,回到查布林学院的时候,他已经出了一本广为接受的语言学理论专著,成了人文科学系的副教授。佛罗伦丝非但没认出他,而且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尽管他对她还记忆犹新。把那年冬天佛罗伦丝的各种穿着对她一一道来,连她的毛线袜子是什么颜色都说得一清二楚,使聚集在周围的人兴趣盎然。佛罗伦丝十分尴尬,但也洋洋得意,十分开心。毕竟这证明了佛罗伦丝?帕永远是佛罗伦丝?帕。
玩偶(4)
过后,她有点儿心酸,这一段逸事不是证明了她对男人真的不感兴趣吗。她成了老处女并非因为没有男人选择她,也不是因为她挑得过于苛刻,而只是因为她对男人全然不感兴趣。男人们摆在她的眼前,她居然“视”而不见。这是可悲的,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她这个苦行僧并非所愿,而是性情使然。
想到此处她推开讲稿。心像少女般怦怦地跳起来。她别无选择,她必须满足对那幢房子的好奇感,如果她想睡觉,如果她想保持头脑清醒的话。
玩偶屋作为礼物,是童年时代的大事,那么访问费恩莱特东路那幢房子就成了成年时代的一大事件:尽管事后佛罗伦丝?帕再也不许自己想起它。
这是个温和宁静的夜,芬芳之夜,一点儿也不令人害怕。佛罗伦丝开车驶向林荫道,驶向那幢屋子。这一带灯火通明,使她感到慰藉:当然时间还不算晚,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楼下还亮着灯。住在里面的人不知是谁还没就寝,在起居室里。等着她。
了不起,她的心情了不起地平静。犹豫了这么多个小时,真傻。
她登上通往走廊的阶梯,阶梯在她的重压下,微微晃动。摁门铃。过了一两分钟,外面有盏灯亮了:她觉得自己暴露无遗:开始紧张地笑起来。一个笑面人。一个就要了解来龙去脉的人。没有退路。
她看见门廊里的柳条家具。两把摇椅,一张有靠背的长椅。一度漆成白色,现已饱经风吹雨打。没有坐垫。
一条狗气愤地吠叫起来。
佛罗伦丝?帕,佛罗伦丝?帕。她知道她是谁,但是没有必要告诉他。不管透过暗黑的彩色玻璃瞧着她的是谁,是个老头,是个谁扔在这里不管的祖父。在这个城区拥有一幢这样的房子,仍然意味着财富和地位:你也许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但这些东西的确是个标志。哪怕要付财产税,教育税……
门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面前,半笑不笑、怪里怪气地盯着她。他不是她想象中的男人,他年纪不大,但看不出有多大岁数,或许比她还年轻。“什么事?喂?我能为你……?”他说。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宏亮而平静。事先排练好的问题。几个问题。面带歉意使她坚定了信心。“……今天早些时候开车经过附近,和朋友聚会……只是对关于我们两家旧日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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