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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吗?二妹突然笑了,好美好美,好凄然好凄然:“姐姐,晚了,一切已经太晚了!”“可你说过要回家的!”我摇着她纤弱的双肩。“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是一个病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妹妹,你的病会治好的!你不是想上学吗?回去安心上学吧!等你初中毕业后,如果你爱武术,我带你去学,好吗?”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二妹。二妹的脸色那么淡然,决然:“哦,姐姐,晚了!”“妹妹,你不要这样说啊!”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姐,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会是我和二妹最后一次见面!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象着等我经济条件好转后,我一定要接二妹出来,给她治病,让她上学,学书法,我们再也不分离了!阿姐,生活为什么这样无情呢?我真是一个罪人吗?为什么不给我赎罪的机会啊!
几天后,我回到了潍坊。阿姐,还记得吗?那晚我问你,如果我有什么欺骗了你,你会怎么想呢?你笑了:“傻云,你会骗了我什么?顶多是饭食而已,你不要开玩笑。”我强忍着痛苦:“不,假如我真的骗了你呢?你会恨我吗?”“不,你不会骗我的。”你自信地摇着头,拍着我的双肩:“云,即使你真有什么隐瞒了我,那也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不要如此在意,真的,没有什么。”我使劲咬住嘴唇,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说出那个秘密。
哦,阿姐,我已经身不由己了,只能如此地走下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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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是机械地上班、下班,看书,吃饭,或者围着火炉漫无边际的幻想,有时,呆立在雪中,我也能渡过好几个钟头。
你娘的脸色似乎也更难捉摸了。吃饭的时候,我习惯于看你娘的脸色,如果她脸色和缓,我多吃半个馒头,几根面条,如果她脸色阴沉,啃半个馒头,我便站起来说:“我吃饱了。”甚至当你娘走进我和你住的房间,我会手足无措地放下我正在做的事情,慌慌张张地理理被子,或者走出房间,用笤帚胡乱地扫地。
其实,我是一心想讨好你娘的,可每次总是适得其反!我满以为不错的事,你娘却一点儿也不满意,让我伤透了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过得好慢好慢,我几乎是掰着手指过日子。到后来,书也看不进去,我仿佛痴傻了。我多么希望能改变这种状况,可我好象悬空,抓不住一根稻草啊!
春节我去了洛阳,当我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多了一位“小庄姑娘”。这对于敏感的我无疑是一种打击。但我还是照常上班,和那位“小庄姑娘”似乎也相处得挺融洽的。
也许事情要坏,就坏在那张图纸上。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到厂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开了窗,抹了桌子,又打扫了房间。我心情很好,根本没有注意垃圾里是不是有什么图纸。我想象着你爸爸来上班时,看到办公室里窗明几净,那一定多么高兴啊!或许会表扬我几句呢!八点过,你爸爸来了,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仿佛没有看见我。一会儿,他出去了,再进来时,脸色阴沉,怒形于色:“小云,你看见图纸了吗?你把图纸弄到哪里去了?”“图纸?我不知道。”我惶恐不知所措。“不知道?明明就在地上嘛!怎么会不见了呢?”你爸爸的脾气好大。泪水在我眼眶涌,我怯生生地说:“也许我扫地扫到垃圾堆里去了,我去找找。”你爸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声不哼。
也许是那天风大,也许是垃圾太多,无法寻觅。我爬过高高的砖土去找,泪水模糊成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你爸爸再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下雨了,我仍然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雨点落在我的头上、身上,也落在我的心里。后来,是你表姐把我拽进了房间。
从此,你爸爸不对我说一句话。
我开始怕回这个家!有时下班,我都不知该何去何从!我就那么茫然地在公路上走啊走,泪水成串地从眼眶滚落下来。
从你家到厂里有一段土公路,公路两旁是高高的白桦树,我每天忧伤地走在树荫下。也就在那时,我写下诗《独白》:
“我真想把一腔挚诚写在每一片秋叶挂满
公路两旁高高的白桦
微风吹来的时候
一片一片
飘落每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践踏在脚下的泥泞
然后
雪地里蹒跚走过白发苍苍的老人
捧起来捧起来
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于是
在一个花红柳绿的日子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