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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讶然:“她们……为什么要用我来试探皇上?”
春菱道:“因为小姐进宫不久,你身份特殊,可进可退。皇上若宠爱小姐,心里早当小姐作嫔妃,此次小姐便是抗旨,说不得面子上也要罚你,于是轻罚。小姐无端受罚;反之皇上心中没有你,必对你重罚,那样对她们也无坏处,更可城门失火隔岸观。她们便会根据皇上对小姐态度,来判断您是否劲敌。还有,若对您罚得轻,其他嫔妃会审时度势,想其他法儿比别人先见到皇上;若罚重了,她们便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谁也不当这出头羔羊。”
“深宫寂寞,全靠争斗消遣?”我气苦,咬牙道:“何不直接毒死我以绝后患?”
春菱冷笑道:“因为小姐现在对她们威胁并不大,或者说,对某些人还有利用价值。谁见过戏才开场便曲终人散的——总得敲锣打鼓的过程。”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我认输便是。我不想陪人拌角唱戏。姐姐有无办法让我不要卷入后宫争斗?”
春菱点头:“有,抱病幽居,不问世事——您可完全置身事外,但从此也不得再见皇上。您对皇上一片痴情,可又舍得?”
“这——”我迟疑起来。若永世不见文泽面,生有何意?心暗呼祖父: 您身为太子太傅,可教全天下文章,怎么没教您最疼爱的孙女如何得到他的心? 突然间,一念头划过脑海:这次被人暗算,分明有人事先知道我那日要去扮宫女才设下的局,难道……?
那么听雨轩众宫人,谁又是别人安于我身侧的耳目?
当晚,奉旨参加皇家赏月家宴。我故意去晚些,远远坐于暗处。
宴会设于宫中“观星台”上。观星台临水而建,三面绿荫围绕,地势十分开阔。天空蔚蓝得如同丝绒,月亮浑圆,满天繁星如同老天随手撒下的一把银钉。花影扶疏,花香浓郁,远远的,有流水之声淙淙。皎洁的月光下,我一眼看见文浩坐于德仁太后身旁,正在逗太后说笑。那晚,他身穿件深紫色蟒纹织锦长袍,腰系一条黑色镶碧玉腰带,完全没有当日张扬与狂放,活生生一个温润内敛的翩翩少年。
文泽却并不与任何妃嫔交谈。只太后问他话时,才微笑回答。
懿孝皇后于暗处发现我,招手笑道:“荷烟坐过来。”
良妃等人眼光齐刷刷看过来,仿佛一丛寒白的流星雨直击我面。我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得不过去。挨着皇后上首处坐下,偷眼看文泽,他却根本不看我,只顾自己冷冷吃酒。
十一 陷害(3)
萼儿主动献舞,文浩便提意由自己为其伴奏。一时丝竹声起,萼儿在圆月的衬托下,一身雪色轻纱衣袂飘飞,如烟似雾,恍若天人。悠扬琴声中,她一面长裙翻飞,一面轻轻唱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琴歇歌舞罢之时,她面不潮红,气不急喘,对着太后文泽上首处深深一福,口中说道:臣妾献丑。
举手投足间,身姿曼妙美不可言。
却无喝彩之声。
现场气氛诡异难堪,文泽眼中虽有赞许,却并不打赏,也不十分称赞。萼儿表情略显委屈,面色暗沉,低头归座。文浩放下琴,朝太后处望一眼,见德仁太后正微微含笑,也就展颜一笑,自顾吃起面前酒来。
静默之中,同嫔如一条锦鲤跃波而起,朗声笑道:“难得大家高兴,臣妾说个笑话凑趣如何?”
德仁太后笑了一笑:“快说,说得不好,哀家可是要罚你的。”
同嫔才要开口时,自己先笑个不停,又强忍住:“臣妾小时一日,随家父走进一村子口,听见三个村妇正水边洗衣服闲聊比富——后来竟说到皇上身上。”
大家不约而同偷看文泽,文泽听闻,颇有兴趣,也拿眼看向同嫔——同嫔受到鼓励,微微一笑,继续说:“一村妇道:‘要说天下最富,定是皇上无疑,他老人家只怕天天有五花夹心肉吃,厨房里堆的白面管吃十天还吃不完。’第二个村妇道:‘哟,那皇上家里少说也得有百多亩地,五六十头牛罢?’第三个村妇冷笑道:‘我说你们都是没见识。俺娃他爹说,皇上家里不用种地,也不用养牛,每日倒都能吃三只肥鸡、十块五花夹心肉……’”
文泽微微一笑。众人见他开心,这才放声而笑。
就有人笑得花枝乱颤,抚着胸口娇喘吁吁。
同嫔停下,等笑声稍小些,又学了那村妇的口气说:“俺娃他爹说,‘皇上家里原是养蚕的!’”
众人又是一阵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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