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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一边在办丧事,一边在准备婚事,上上下下都忙得嘴都翘起来了。
一个月后,婚期如期举行,不过让人惊得眼球滚满一地的是,那天,韩府同时迎进了两顶花轿,一顶是陆家当铺的陆小姐陆可儿,一个是管氏珠宝铺的管小姐管竹琴。
陆夫人惊悉这一消息,当初哭昏过去,陆掌柜站在庭院中,冻到半宿,隔夜就大病了一场。
韩府中的宾客也是惊得膛目结舌。
唯一水波不惊的就是两位新娘,各居新装修的东西两个厢房。
可儿静静地坐在新房中,听着外面宾客的喧闹声,鼓乐声,嘴角微微地弯起,她的喜帕是丫鬟挑的,凤冠霞帔是丫鬟脱得,没有合欢酒,没有莲子汤,也没人对她说早生贵子这样的吉祥话,闹洞房的全挤在官家小姐的新房中,她这里冷静的像是一间僻居的客房。
她一点都不在意,也不觉得难过,她倚上窗扉,一张小脸,在冷月温柔的光晕下,闪烁着兴奋的光泽,一阵寒风从窗纸下偷袭进来,她微微打了个冷战,但她嫌不够,她推开了窗户,想让更多的寒风带走她脸上滚烫的红晕。
对面的露台上,依稀立着两个人影,她眯细了眼看过去,发现那是她的新婚夫婿和卷发的姐姐,看不清他们说什么,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却似乎感觉得到夫婿心中的悲伤。
她不忍多看,幽幽关上了窗,关上了外面的依依惜别,她吹熄了灯,揽被独睡,想着韩江流,眼眶不住又潮湿起来。
她早知,在这门婚事中,真正痛苦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夫婿,幸福的人是她和管小姐,因为他们都嫁给了自己心仪的男人,而他们却不是他的刻骨铭心。
娶不到刻骨铭心的那个人,娶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呢?
她以前不知卷发姐姐是飞天堡夫人,很想成全韩江流和卷发姐姐,她想让他快乐,幸福,不愿让自己成为他的阻挡,但在得知他和卷发姐姐今生无望时,她改变了主意。
在她站在陆家当铺,看着他从马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她看清了他,她不是用眼,而是用心。
就在那时,她对他一见钟情。
韩府一下子娶进了两位少奶奶,说起来地位相当,不会厚此薄彼,房中侍候的丫头和器物,所有的一切都一视同仁。
但韩府中的上上下下,很快就看出来了,管少奶奶和陆少奶奶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先说少爷,新婚那天,少爷是很公平,哪间新房都没进,守夜的佣仆看见少爷坐在以前的寝房中,手里握着一个玳瑁挂坠,长吁短叹到天明,隔天晚上,少爷进了管少奶奶的厢房中,与新妇圆了房,侍候的佣仆拿着管少奶奶的落红向韩老夫人报喜时,韩老夫人笑的嘴角都在发抖,接着第二天,第三天。。。。。。。以后的每一天,少爷不是在管少奶奶的厢房就寝,就是在以前的寝室看帐,反正陆少奶奶的厢房,他是踏也没踏进去一步,平时,就连和陆少奶奶话都没一句。
再说韩老夫人,打陆可儿进了韩府,不管是同桌用膳,还是早晚问安,她都正眼不看陆可儿,不得已答上一句,语气冷飕飕的,让人直打冷战,而她一看到管竹琴和韩江流,立刻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她对下人们也是和风细雨,很少加重语气,这样子一看,只能说是陆可儿讨人嫌。
陆可儿确实没几分讨喜的地方,长相瘦小,眼睛有点隐疾,又有点迟钝,再加上是陆家当铺的千金,四海钱庄的伙计和韩府的佣仆私下都在传,老庄主是陆掌柜逼死的,具体原因不知。
林林总总,陆可儿在韩府但了个少奶奶之名,其实地位都不如一个得宠的丫头。
陆夫人厚着脸皮来府中看望了下,悔得肠子都绿了,回到当铺,拉住陆掌柜大吵,陆家当铺以后就无宁日了,陆掌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夜深人静,不由想起从前在山沟沟中的宁静,发现那时候其实并不算是受苦,现在才是苦难的开始。
一成了亲,韩江流就拒绝拨给陆家当铺周转的银两,四海钱庄另设了一个柜台,也做起了当铺的行当,明摆着,就是和陆家当铺对着干,四海钱庄本身客户就多,现在业务增加了,有些客户就不往陆家当铺跑了,陆掌柜使出全身的解数,也挡不住生意的汲汲下滑,他向韩江流举手投降的日子想来不远了。
陆可儿因为迟钝,别人什么样的对待,她并不理解,或者是她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她觉得自己过得很好,管竹琴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和涵养,对她极好,手把手的教她打算盘,教她做女红,识字,其实那是她做给韩江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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