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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邻居们举着火把、提着灯笼在地上追逐高登,嘴里还乱哄哄地喊话。
“咱们人多势众,他肯定跑不了的!”这是给自己鼓劲的言论。
“你下来,我们保证不打死你!”这是劝降高登的言论。
“大家莫要追得太近,小心他怀里的砖头!”这是老成持重的言论。
“不要提醒他扔砖头,他要把砖头扔了,我们就更追不上了。”这是窝里反的言论。
“贼人听了我的话会把砖头留着护身,你这么一说,才是提醒贼人扔掉砖头。”这是反驳窝里反的言论。
高登脚下生风,根本不理他们,直到听到有人说小心他怀里的砖头,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在抱着砖头逃跑,就把砖头都扔到了一个空院子里。
热心的邻居们抓贼本来就是为了凑热闹,现在有吵架的热闹看,虽然不如抓贼刺激,但是不用费力气,又聊胜于无,所以除了一个年轻的后生,也就没什么人认真地追捕高登了。
那个姑娘迅速画了个妆,走到院子外面向追打高登的邻居们表示感激。可是大家如今不是在忙着跟人吵架,就是在忙着看人吵架,只有坊正职责在身,要关照她两句,问问丢没丢什么东西。
姑娘说:“反正没丢什么东西,让贼子跑掉了也没关系。”
坊正对于自己这么一票人都围不住高登,有点不好意思:“也不一定就让贼人跑了,王排军已经追下去了。”
姑娘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格外焦急。那位王排军虽然官职不高,可是拳脚棍棒上的本事却是厉害,副排军的职位,也是他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他若是伤了高衙内,可就闯下大祸了。
姑娘向坊正问清楚了方向,也拎着裙子跑了下去。坊正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说:“还真是花痴啊,见到穿花衣服的就追。那个贼人若是个淫贼可怎么办?”旁边一个人听到了坊正的话,狭促地笑道:“那个淫贼恐怕也是眼瞎了,居然偷到咱们秋含香大姑娘家里。”
秋含香一路追过去,跑过两条巷子,就看见正打成一团的高登与王排军。
王排军手里擎着一条棍棒,高登空着手,在秋含香看来,王排军的棒子上下飞舞,棒头不离高登身体左右,似乎占尽了上风。可是王排军心里却万分急躁,刚才这个采花大盗从墙头上跳下来,自己一闷棍打过去,却被他从容闪开了,后面棍法使开,也仍然拿他无可奈何。
高登倒是兴致勃勃。眼前跟他对打的这个人,浓眉凤眼,皮肤白嫩,怎么看都是个小白脸的长相,可是武艺却十分高超,跟高冲汉足有一拼。平时高登跟高冲汉过招,高冲汉总是畏手畏脚,不敢倾尽全力,哪有跟面前这个英俊的汉子打架这么刺激。
“衔虎儿不要打了,这是一场误会”。秋含香眼看高登左支右绌,似乎随时都会被一棍打倒,连忙喊王排军住手。
王排军刚刚一棍劈出,听到秋含香的声音,就收了几分力道,没想到这一棍正击在“淫贼”的肩膀上,棍棒啪地一声断作两截,木屑纷飞。王排军愣住了,刚才他棒法精妙,力道用得也足,却连淫贼的衣角都没沾上,如今收手的一棍居然打了个结实。
高登也愣住了,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打中了一样,他手指着秋含香的脸说:“骗人的吧?”
秋含香媚笑着施了个万福说:“刚才离得远,奴家没认出来衙内爷,闹了一场误会,还请衙内爷赎罪。”
“刚才你不是这个样子。”高登声音里几乎带有了哭腔。
秋含香扭捏地说道:“方才奴家不知道衙内爷会来,未曾画妆,吓到衙内爷了。”
高登冲过来气哼哼地问道:“你素颜那么漂亮,为什么要画成这个鬼样子?”
被秋含香叫做衔虎儿的王排军听说自己打了花花太岁一棍子,本来正惴惴不安,现在高登说秋含香素颜的样子漂亮,他顿时火往上涌,大声说道:“便是高门大户的衙内,没地如此欺人!”
秋含香的酒晕妆上也难得地挂了一层严霜,抿着嘴不说话。
高登奇怪地问:“我怎么欺负人了?难道她素颜的样子不比现在好看?”
秋含香说:“奴家自知样貌难看,衙内喜欢拿奴的样子调笑,尽可不必顾忌。”
“哈,真是没地方说理去了。”高登大怒之下掏出一块绣帕,往上吐了两口口水,就想把秋含香脸上的酒晕妆擦掉,结果被王排军横棍拦住。高登这才觉得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妥,讪讪地说:“可是你素颜的样子的确很美,就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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