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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加罪,让他养足了病,依旧送他回去。临行时说:寇虏犹在,正要与君共定天下,令君独当一面,以图进取,想必君的病症不会复发吧。朱桓顿首说,陛下天授圣姿,必将君临四海,委臣重任,臣的病理当自愈了。
这段话君臣慷慨,词锋机巧,却也一派轩昂。裴松之真正多事,加上脚注说,有记载显示,当时朱将军敬酒,提了个不情之请,说臣要出远门了,最大的愿望是想一捋陛下的美须,如此则再没有什么遗憾了。孙权并不以为忤,探出上半身来,让朱桓尽情抚摩,朱刺史道,臣今天真可以说是捋虎须啊。孙权听了大笑。
都说读《三国志》不可不读裴注,读了果然有趣,这段记载当然更加衬托君臣一心了无猜忌,但正史不予采纳,必定是觉出该记载潜伏着风颠汉对强权的无礼蔑视。
和强权同种的虎须草,除了作灯芯,还包治崩漏痔漏以及阴窍涩不利之类的羞怯症候,烧灰抹在奶头上,可治小儿夜啼,比之四处张贴天黄黄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哭郎的迷信传单,更加简捷便利。当然,如果小儿的爹娘也心烦失眠,灯草煎汤代茶饮用,一般奏效。就是灯芯毕剥跳出的灯花,调汤抹乳,原理和灯草烧灰竟是一样,和报道喜事切近的消息,其实暗暗契合呢。
灯心草
'气味'甘,寒,无毒。
'主治'五淋,生煮服之。败席煮服,更良。泻肺,治阴窍涩不利,行水,除水肿癃闭。治急喉痹,烧灰吹之甚捷。烧灰涂乳上,饲小儿,止夜啼。降心火,止血通气,散肿止渴。烧灰入轻粉、麝香,治阴疳。
灯花烬 '气味'缺。 '主治'傅金疮,止血生肉。小儿邪气在心,夜啼不止,以二三颗,灯心汤调,抹乳吮之。
破鞋都视若破鞋
竹林七贤的嵇康说,合欢蠲忿,萱草忘忧,是人所共知的常识。这当然是农耕文明的常识,就像形容美人,说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用典范的现代白话文叙述就是,皮像凝结的板油,脖子如天牛的幼虫。如此利用动物身体实施的刁钻写作,是今天多么后现代的才子才女们,无论如何也颠覆不出来的语感。
不过,萱草的忘忧,在草食养育的40岁以上本土国人来说,还算得上是应知应会。但关于萱草的如何忘忧,则是含混不清的公案了。有人说是玩弄可以忘忧;有人以为嫩苗做菜,食之动风,令人昏然如醉,于是因此疗愁。
应该说,玩物丧志和醉里贪欢,是排遣忧愁最基本的两条捷径。这或许可以解释萱草何以又名妓女。香草美人,从来是鄙国文学之传统,但用性工作者形象来反譬,即便影射的是芸芸草根,也终究不大光彩,尽管她们满足的是圣人都认可的大欲。然退一步想,但凡玩物丧志和醉里贪欢的场合,往往缺少不了这些莺莺燕燕烘托气氛的助兴,解忧疗愁,在所难免,于是,那小小不言的光彩与否,痴迷放纵之余,不知不觉间便消解得杳无踪影了。
也许,萱草的文本格式,某种意义上限制了它的知名度,忘忧疗愁以及妓女等等,也因其表述得过于宽泛而失之精确,相比之下,黄花菜金针菜,凭借大众厨房常备干品的逼人优势,绝对妇孺皆知耳熟能详。
当然,黄花以及金针,所指仅仅该草之苗花,这迎刃而解了嫩苗吃下后的昏然如醉。资料显示,新鲜黄花或金针菜中,的确含有若干毒素。好在中毒与沉醉,一如磕药,不大分得明白,祖宗们的记载,算不得失实。
黄花和金针,原是容貌的写实,有意味的是,竟都和女人大有因缘。黄花之表白处女且不必说,金针乞巧也是著名的闺房掌故。七夕夜,金针一枚缀于纸上,放置裙带间,三天不说话,就可以得到织女的嫡传,手工奇巧。
不过,这两款意味的女人因缘,今天而言,不免颇打了些折扣,甚至抛在脑后:处女情结为女权攻讦,只剩下富豪寻欢的一个膜质元素;女红卓越,也早已遭到知识与非知识小资与非小资女性的一致唾弃,不得不退化为车衣作坊里打工小妹谋生的低档职业技能。机缘巧合,阶层位置暧昧的性工作者们,对这两款因缘,也是同样的弃若敝屣。
虽然连公认的破鞋都将之视若破鞋,但忘忧疗愁的萱草,依然不肯放弃和女人的缕缕干系,据说怀胎女子拿来佩带,增色之外,必产童男。至于产男之后相关链接的催奶以及催奶不得导致的奶疮等售后服务,也都一揽子予以解决,所以该草因此额外获赠一个响亮的名字:宜男。
生儿子的意义,重大得让人几乎不可承受,举凡知识与非知识小资与非小资以及天天期待跳槽从良的车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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