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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子,在江南道上三十年,老太太真是没想到吗?”
要知江南三丐在武林中无人不知,金叶丐料这老妇人明知故问,所以如此说。
那知道他道了字号,那老妇却摇头道:“我老婆子那会认识你们讨饭的朋友?”金叶丐只道她有意奚落,顿时怒气上冲,刚怪笑一声,未及开口,那老妇却一指吴氏兄弟对金叶丐道:“这两位庄主并未拦我,你也是客人,难道你反而要不许我走不成?”
金叶丐一听,更加动气,但反而将已要出口的话收住,只回头望着吴氏弟兄。原来老丐虽然任性,但精细起来也十分精细。本来他是看老妇一直像儿戏一样不说一句正经话,所以想逼她见真章,这时一听她如此说,分明她本与主人相识,不然适才并未引见,何以知道他们二人是庄主。现在道出这句话,理应由主人出面接口了,自己不便妄动。
那边吴氏兄弟看老妇突然指明他们两人身分,心中不由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暗想: “这女人怎会认得我们?我们怎么就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她?”
两人实在认不出老妇是谁,所以并未如金叶丐所料那样立即答话。
倒是金钩陶春田反站起来,对金叶丐一拱手道:“金公且请息怒,听老朽一言。”金叶丐愤愤坐下,暗想道:“真怪,这兄弟两个今天怎么啦?”
陶春田又对吴氏兄弟道:“我想请这位老太太也入席同饮,不知可使得?”
吴璞欠身道:“但凭陶大哥尊裁。”
众人不料他如此说,似乎又不是他的事了!李扬也愈弄愈糊涂,不便探询,接口笑道: “我叫人来添上一席好了。”
谁知那老妇却摆手道:“我素不饮酒,不敢奉扰了。”
陶春田李扬等人还待再让,金叶丐柳复陈云龙等人都已怒形于色,彼此望望,就想发作。
裴敬亭却起身对众人笑道:“大家别忙,我想这位老太太本来说到此是为了两件事,一是寻人,一是替吴二哥弹筝上寿。如今人既未寻到,剩下的该是弹筝了。别的话多说无益,就请老太太弹上一曲罢。”
老妇又谈谈笑道:“我本说如不听筝,我就走,倘要我弹,当然遵命,只是我所会的全是些陈腔老调,弹起来只怕不登大雅。”
裴敬亭哈哈笑道:“在下不敢自称洞解音律,却也懂得一些皮毛,老太太不要推辞。我们洗耳恭听。”
老妇迟疑了一下,便道:“那么我便胡乱弹一曲,弹得不好时,尚乞包涵一二。”这里李扬一招手,外面伺候的仆人早搬来一张大椅,老妇盘膝坐下,略一调弦,便昂着头面对寿筵弹了起来。
群雄中除裴敬亭而外,李杨柳复两人也都妙解音律,听出那老妇指法显然曾得高人传授,远非时下坊间乐人所能相比。可是所弹的调子却听不出是什么,只觉得韵宏拍促,悲壮逼人,决不是上寿的曲调。李扬偷窥吴氏兄弟神色,不觉一惊。原来适才裴敬亭说话时,吴氏弟兄还是和先前一样,这一瞬间筝声初动,二人竟然满面惊疑之色,双双探身向前,似乎全神谛听。李扬知道吴氏兄弟对音律所知极少,暗想:倘若他们两人听明白老妇弹的是什么曲调,一定这曲调是他们所熟知的,这就不难打破今天的闷葫芦了。李扬一面想,一面也留神听老妇弹奏,只觉筝声忽转凄厉,与前面的大不相同,听来使人忧思纷发。老妇自己面色也转得十分悲怆,似乎心与弦合,已忘外境。
一会儿弦音嘎然而止,老妇停了指方要开口,裴敬亭却冷冷说道:“老太太所弹的调似只是开头一阕,后面的为何不弹下去?”
老妇望了望吴氏兄弟,冷笑道:“果然座中竟有知音,不知庄主可还要我弹下去吗?”
吴璞与吴璧对视一眼,尚未答言,孙天夷那边忽笑道:“我听此调,正应该有歌相配;这位老太太可否引吭一歌呢?”
原来孙天夷一直在猜想这女人的年纪,这时想让她唱几句,以便从喉音分辨老少,预料老妇人必要推辞。那知道那老妇一直望着吴氏兄弟,本来面有怒意,听孙天夷要她唱,反而纵声一笑,不等吴长兄弟开口,便道了声:“好。”一拨筝弦,清音再发。吴氏兄弟似乎也想听她唱几句,并未拦阻,李扬方暗暗皱眉,那老妇人已唱道:
“记当初,辟河山,龙飞天际,不二世竟萧墙祸起。发藩兵,清帝侧,欺人还自欺,金陵月空照血如糜。众公卿换主真容易,剩孤臣冰节如一,九族千家死不疑。”
这一阕唱过,座上人无不动容。原来这老妇曼歌之声,竟然清婉圆朗,一点不像老人。裴敬亭本喜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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