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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例如她的心境。
例如那些人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缤纷各异,她只觉得刺眼,十分刺眼!
*
两辆马车,徐徐地停在宫门口。
蔚景被弄儿扶着下了车,下意识去看后面那辆。
那里,一身深蓝朝服的男人早已长身玉立在马车的边上,许是感觉到她的注视,也轻凝了眸光朝她这边看过来,春日的晨曦兜头洒下来,打在他的身上,竟是一种说不出的俊美。
印象中,他一直白衣,无论是凌澜,还是夜逐曦,突然这一身中规中矩的朝服,穿在他的身上,竟是丝毫看不出死板。
两人的目光相撞,她连忙别过眼。
眼角余光似乎看到锦溪打帘探出头,凌澜朝她伸出手,她娇羞的一笑,才将自己纤细的手轻轻地递给他,姿态万千地下了马车。
她站定不动,等着那对新婚燕尔的璧人走了过来。
然后一行三人一起入宫。
凌澜跟锦溪自始至终都是牵着手的,她走在边上,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好不容易来到金銮殿的前面,凌澜带头停了下来,深瞳似是不经意的掠过她,侧首看向锦溪,“我先去上朝,你们稍等片刻,等皇上上完早朝,我们再去请安。”
锦溪娇柔地望了一眼凌澜,正想说什么,眸光扫过一旁的蔚景,蠕动了一下唇瓣,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凌澜看到锦溪这幅模样,蓦地倾身,贴在她耳侧说了句什么。
锦溪脸颊飞快的浮起淡淡地红晕。
蔚景蹙眉,索性转过身子看向别处。
不想看那仿若只有他二人的亲昵氛围。
“大嫂,我带你四下看看吧!”
正兀自失神,锦溪娇柔的声音蓦地响起,她回过头,就看到锦溪笑得明媚的小脸。
以前,她是蔚景的时候,她也一直这样对她笑,不知为何,如今这样,她竟忽然一阵恶寒。
凌澜早已离开不见了踪影。
果然就连走的时候,都要避嫌,连声招呼都不敢打吗?
弯了弯唇,她朝着锦溪微微一鞠。“劳烦公主了!”
“嗯!”锦溪只是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在前面。
蔚景敛眸,捡了步子跟在她的身后。
熟悉的宫道,熟悉的一草一木,却早已物是人非。
这条路,她和锦溪也一起走过。
不过那个时候,她牵着锦溪的手,甩掉身后的一大群宫女太监,跑到花园的亭子里,两人气喘吁吁的喝着茶,相视而笑。
她给锦溪夹着糕点,向她打听她哥哥的小道消息。
锦溪总是会详尽的说了一堆,然后笑话她,说公主如果不嫁给哥哥,那多可惜,说这世上没有女人如此了解她哥哥了!
回忆至此,蔚景自嘲的勾起唇角。
了解吗?
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锦弦,真正了解锦弦的,反倒是另有其人吧!
七公主蔚卿,只有蔚卿,才算真正了解锦弦,了解他的心狠手辣,了解他的狼子野心!
不知不觉间,她竟走到了曾经和锦溪一起玩闹过的后花园中。
锦溪已经走了进去,那里面坐着几个女人,一个一个妆容精致,身着华丽光鲜。
其中一个,蔚景认识。
正是铃铛,哦,不对,现在应该唤作贤妃娘娘!
脚下步子没停,心中起伏了一下,却还是过去朝着铃铛一鞠,“见过贤妃娘娘!”
虽然,虽然在之前,她也从未将铃铛当做宫女,当做下人。
可现如今,境遇一下子变得不同了。
她不过是攀上权势的青楼女子,而一身雍容的女人却是高高在的贤妃!
“右相夫人客气了,起来吧!”
感觉到铃铛的视线在自己头顶盘旋着。
蔚景这才直起身子,眼角扫过铃铛。
发现她堪堪收回视线,笑吟吟的看向坐在她身边的锦溪。
蔚景又朝着余下的人一一鞠过,然后不发一言站在凉亭的台阶上。
坐在石凳上的那些个女人,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似是打趣着锦溪,然后还能听到锦溪一两句的娇嗔。
蔚景兀自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得紧,便向锦溪和铃铛打了一声招呼,说到前面走走。
锦溪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并未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