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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盛毒用的器皿恐怕还在你的身上或者你的房里吧。”
沉寂如冰,生生冻结了屋里每一个人的心。
仿佛只消得一声轻叹,就会寸寸碎裂。
没人动手去查证那手指上的伤痕,或那可能未及销毁容器。
子潇也没有。
或者在场的人们无法确定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大夫的话有几成可信度,但是他们此时依然能在白雨泽死灰般的脸色上清楚地分辨出真相。
所有人都在等。
等他认罪。
或者等听到他一句苍白的辩解。
但等到的都是死一样的静默。
良久,白雨泽带着几分陌生的决绝神色向白英华看了一眼,在白英华的目光中得到一个漠然的回应后,颔首,故作冷漠的语调中带着细微的颤抖,道:“一切都是我在努力,这钱庄不该是他的”
谁也不记得在这之后白雨泽还说了什么。
或许他说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说。
众人都怔愣在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惊中。
寂静如深潭死水。
直到娉婷两步上前,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心已成灰。
这已是给他最残酷的判决。
☆、是劫是缘
第四十六节·是劫是缘
佛堂。
在跑出恒静园那一刻脑海中只出现了这一个地方。
仿佛她是个贪玩走失的孩子,日落黄昏之时终于有了害怕,才发现何处是自己的归宿,便不顾一切向那认定是安全的地方跑去。
夜已深透了,凉透了。
寒风撩拨着满园秋叶,在娉婷身边掀起一片肃杀。
夜雨滴滴溅落。
佛堂里佛像周围的灯烛昼夜不息,在紧闭的院门外仍能看到澄明安详的光亮。
叩门,打门,叫喊。
无人应答。
冷风里没有熟悉的梵唱声传来,寂静得仿佛这里从没有人存在过。
茫茫天地,只留她一人独立风中。
怀揣着一颗冷透了的心。
再也想不到什么地方能容得下此刻的自己,娉婷缓缓在台阶上坐下,吞饮着泉涌般的眼泪。
石阶冰冷,风冰冷,雨冰冷。
再冷,娉婷也浑然不觉了。
曾有多少个寒夜,她在舞会最□时独自离开,穿着华丽却单薄的晚礼服黯然坐在巴黎清冷的街头流泪,只因为一个人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又突然那么想他。那时巴黎深夜空荡的街巷比南京还要冷,心里疼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时,有个温暖的念想,于是眼泪是暖的,泪流过心里,心就被暖过来了。
现在,连眼泪都是冷的。
学习之时,她曾见教授竭尽毕生所学费尽力气救一个被众人唾弃的囚犯。问教授,世上没有人爱他,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何必救他。
教授说,他还可以爱别人。
那年她十七岁,她第一次明白生命存在最大的价值是把爱给予别的生命。
一个人在最一无所有的时候,唯一还能送给他人的就只有爱了。
为什么害人?
为什么你不懂爱人?
为什么你害的是我爱的人?
一个从不说谎的人开始骗她了。
一个善良的人为了欲望能去杀人了。
仿佛被投放在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背后的这扇门就是陌生与熟悉的隔断,却无力打开。
她现在相信,只有这扇门后的那个人永远虔诚地爱着整个世界,整个她爱的世界,还有她。
不知哭了多久,好像整个人都被悲哀填满,而悲哀又消融在风雨里,于是整个人就空了。
一把伞遮在她头顶时,已经感觉不到眼泪流下。
泪比雨冷。
心比泪寒。
“娉婷?”
声音带着来自凡尘之外的慈悲,却满溢出凡夫俗子的惊愕与担心。
抬头,隔着朦胧的泪水看出期盼到来的轮廓。
“带我走吧”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说这句话。
看到他的一瞬间,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之后再说不出其他。
她不说,他也不多问。
顾不得佛家与俗家的距离,寂清小心地拥着周身冰冷的娉婷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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