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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制止。
工人这边正嚷嚷着选派代表,西头的上访农民们却闹腾起来了,喊叫着我们来得比他们早几天,凭什么先解决他们的问题。 有人说真他妈的城里人就是偏向着城里人,我们农民永远是后娘养的。一个留小平头、穿西装的年轻后生挤进人群,大喊着说拉屎也讲个先来后到,我们的事情比毛纺厂的大多了,说着就要郝智到他们那边去。郝智连声喊一个一个来、慢慢地解决,谁料那农民后生一拉他的衣领,拉得他就是一个趔趄。“去你妈的乡巴佬!也敢来这里凑热闹。”情绪刚得到安定的络腮胡子猛地一拳就把那后生打得鼻子嘴里满是鲜血,再爬起来的时候,两颗门牙也不知丢到了何处。
“打人了,工人们先动手打人了!”随着乱喊乱叫的煽情,更多的农民涌向东边,一场混战开始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态,郝智起先还厉声大喊:“住手!住手!”到后来真显得束手无策了。当警笛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到公安干警和“120”急救中心医生赶来时,包括络腮胡子在内,地委院子里已经横七竖八躺倒了十几个,本来很宽敞的院子此时看起来十分拥挤和忙碌。救护车的警报听起来就像“哎哟、哎哟”疼痛的叫声。拉着伤员走了,没伤的也耷拉脑袋在墙边站了一排。小刘领着一个警察过来,介绍说是地区公安处的王副处长。王副处长一个立正、敬礼,就说请郝书记指示。郝智握了他的手,指了那一溜戴了手铐的人们说:“把他们都放了吧!”见王副处长眼睛里露出不解的神情,他笑着说,“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的,又不是敌我矛盾,而且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也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嘛,你说是不是?”
毛纺厂的白发老头两手搓着,“咳、咳”地直叹气,他脸色通红,充满羞愧地说:“郝书记,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郝智一指老头发青的额头,关切地问:“老师傅,你不要紧吧?要不也去医院包扎一下,上点药?”
“不碍事,不碍事。”老头说着伸出青筋直冒、宽厚而布满老茧的大手,不住地摇晃着郝智说,“对不住,真的对不住。你看郝书记,你刚来,我们厂的人就给你留下这样的坏印象,多不好呀!不过,你还要理解我们啊,其实,我们来的这些人可都是好人啊,今天走到这一步,全是那些败家子们逼成的呀!”
“知道,我知道你们出于无奈。同时,也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现在,你们的代表还在吗?要不,我们进去接着谈?”
老头直摆手连说等过几天吧!就不知是擦眼泪还是擦鼻涕,佝偻着腰掉头就走,他的身后紧跟的是一串人流。
大院西边,年轻些的农民大概刚才都参加了打架,不是送进了医院就是还在接受警察询问,现在剩下的二三十人多是些婆姨和老人,他们看着空荡荡的东边,一时就茫然不知如何是好。郝智蹲在一个长着长白胡子、反穿羊皮的老汉跟前,问:“老大爷,你们的村长呢?”
见老汉似懂非懂的没什么反应,小刘用当地话问:“你们队长到什么地方去了?”老汉回答说:“队长就是刚才挨打的那个后生,刚叫警报车给拉走了。”
郝智对小刘说:“你先通知机关食堂,开饭的时候给这些人做点面条吃,要多加点鲜姜。还有,他们这些农民晚上都住在哪里?”
小刘说:“还能住哪?就在机关院子里。你看他们都带了铺盖卷,晚上搬来机关食堂的煤,打个火堆堆取暖。”
郝智又爱怜又难受地说:“那找个便宜点的旅社,今天晚上先把他们安顿了。”
六
剧院里,大师的带功报告到了高潮。台上台下的人们都进入了状态,他们大都浑身麻丝丝、轻飘飘的,几多恍惚,遨游在气功的空寂世界里,还有一小部分人,不住地开始左右摇摆,伸臂蹬腿晃脑袋。
“啊——,噢!啊——,噢!”台下不知是谁的几声大喊,马上引起暴风骤雨般的歇斯底里,哭叫声、跺脚声和捶胸擂背的“咚咚”声交织在一起,恐惧又刺激。
应该说离大师最近的地方磁场肯定会最强,然而面对一片混乱,主席台上的领导们却显得镇静自若,个个拿出多年练就的看家本领,都正襟危坐,虽然也伸臂摆腿,但那几下就像早晨在体育场锻炼时一样,始终被无形的“度”在制约着。当然,此时的人们是没有闲暇工夫比较台上“气功场”和“政治场”谁强谁弱的。
梁怀念也上下挥舞着手臂,一招一式是那么有力,显示出强烈的爆发力和阳刚之气,有意无意中他似乎在向大家传递着信息:他永远是个拳击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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