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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和司汤达,这两个与内心最为亲密的作家破坏了我这样的想法。现在我相信这应
该是我们无限文学中共有的品质。其实,早在五百多年前,蒙田就已经警告我们,
他说:“探测内心深处,检查是哪些弹簧引起的反弹;但这是一件高深莫测的
工作,我希望尝试的人愈少愈好。”
眼睛和声音——关于心理描写之一
我想在这里先谈谈欧内斯特·海明威和罗伯-格里耶的两部作品,这是在我个
人极其有限阅读里的两次难忘的经历,我指的是《白象似的群山》和《嫉妒》。与
阅读其它作品不一样,这两部作品带给我的乐趣是忘记它们的对话、场景和比喻,
然后去记住从巴塞罗那开往马德里快车上的“声音”,和百叶窗后面的“眼睛”。
我指的似乎是叙述的方式,或者说是风格。对很多作家来说,能够贯穿其一生
写作的只能是语言的方式和叙述的风格,在不同的题材和不同的人物场景里反复出
现,有时是散漫的,有时是暗示,也有的时候会突出和明朗起来。不管作家怎样写
作。总会在某一天或者某一个时期,其叙述风格会在某一部作品里突然凝聚起来。
《白象似的群山》和《嫉妒》对海明威和罗伯-格里耶正是如此。就像参加集会的
人流从大街小巷汇聚到广场一样,《白象似的群山》和《嫉妒》展现了几乎是无限
的文学之中的两个广场,或者说是某些文学风格里的中心。
我感兴趣的是这两部作品的一个共同之处,海明威和罗伯-格里耶的叙述其实
都是在对某个心理过程的揭示。
《白象似的群山》有资格成为对海明威“冰山理论”的一段赞美之词。西班牙
境内行驶的快车上,男人和姑娘交谈着,然后呢?仍然是交谈,这就是故事的全部。
显然,这是一部由“声音”组装起来的作品,男人的声音和姑娘的声音,对话简短
发音清晰,似乎是来自广播的专业的声音,当然他们不是在朗读,而是交谈——
“天气热得很”,“我们喝杯啤酒吧。”从啤酒到西班牙的茴香酒,两个人喝着,
同时说着。他们使用的是那种不怕被偷听的语言,一种公共领域的语言,也就是在
行驶的列车上应该说的那种话。然而那些话语里所暗示的却是强烈的和不安的隐私,
他们似乎正处于生活的某一个尴尬时期,他们的话语里隐藏着冲突,抱怨和烦恼,
然后通过车窗外白象似的群山和手中的茴香酒借题发挥。
加西亚·马尔克斯曾经用钟表匠的语气谈论欧内斯特·海明威,他说:“他把
螺丝钉完全暴露在外,就像装在货车上那样。”《白象似的群山》可以说是一览无
余,这正是海明威最为迷人之处。很少有作家像海明威那样毫无保留地敞开自己的
结构和语言,使它们像河流一样清晰可见。与此同时,海明威也削弱了读者分析作
品的权利,他只让他们去感受、猜测和想象。《白象似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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