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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进了监狱,总是下意识的去回避这段斩不断的亲情,出狱後最难混的时候,他会去母亲改嫁的人家附近逛逛,看见那一家三口和气融融的样子就觉得难受,可是母亲过得好,他也就欣慰了。
他和母亲没有谁抛弃了谁,是他自己主动放弃的。
慢慢的混下去,他渐渐有了些家底,逢年过节都会派人给母亲寄些钱,可是并不署名。唯独见了两次面还是他那弟弟丁羽超被人欺负,母亲找他去给出的面。既然这样,他就没有不帮的道理,可是他们之间生疏的样子,早已不是他还跟母亲相依为命时的亲昵了,母亲的爱,全都给了弟弟和新的家庭。
陆河平老大不小,已经过了需要母爱的年龄,她这辈子不容易,除了困难时候的帮扶和支撑,他再没必要去打扰那一家子人的生活了。
母亲生病了,听著丁羽超在电话里的哭腔,陆河平还是很担心的,他想过给母亲养老送终,可心理上总觉得有个疙瘩,他要是突兀的出现在那个平静的家庭,估计肯定会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所以他只能在物质上给予关注。
而这次回去,要不是弟弟说母亲病危,要不是头一天和江永成上了床,他是怎麽都不愿意出现在那一家子面前的,当然还有些逃避的意味在其中。
尽管他在为人处世上都圆滑的很,可是一遇到感情问题就没了头绪,这就是别人所谓的情商低吧。
尽管这一路想了很多,陆河平还是凭借弟弟给他发的短信,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间病房。
病房的门半掩著,他刚想推门进去,却被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定住了动作。
陆河平顺著门缝看进去,母亲好像并没有丁羽超说的那麽严重,而且还很精神。而丁羽超和那个根本毫无交集都可能算不上继父的男人正围著母亲说话。
正巧这个时候,一个护士推著车子过来,见他堵在门口,便没好气的问了句:“在这儿杵著干什麽呢?要进就进,不爱进就走。碍事扒拉的。”
哟,这小护士脾气可够暴躁的。
可陆河平过去哪里受过这样的抢白,以前他还在L市混的时候,走哪儿大家见他不是鞠躬就是哈腰的,他离开这麽几年,还真是物是人非了啊。
陆河平刚想板起脸教训这小护士一顿,门却一下子开了,一个全是骨头的东西一下子冲到了他怀里,撞得他肩膀和肋骨生疼。
“哥,你来了。”
原来是丁羽超……
陆河平皱著眉,低下头看见那小东西勉强才到他肩膀,妈的,他弟弟不是应该都快20岁了吗?怎麽就长得这麽小巧呢?
“河平,是你吗?你终於肯回来了。”这时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从病房里头传出来,陆河平来不及推开跟牛皮糖似的弟弟,抬头一看,母亲正对著他笑呢。
只这麽一句简单的话,陆河平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他那骨瘦如柴的弟弟还在拼命的用脑袋蹭他,虽然很烦人,却有种莫名的温暖。一时间很多情绪全都涌了上来,堵在胸口挥散不去。
就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一切还都很美好,母亲耐心的在门口等著他放学,见他回来,也会说上这麽一句:“河平,你回来了。”然後接过他的书包。
记忆逆流成河,陆河平已经不愿再去多回忆一些,於是他点点头,也像小时候那样答道:“嗯,妈,我回来了。”
十九
此时正在吃弟弟给他削的苹果的陆河平,不由得烦起了这个和他差了能有二十岁的破孩子来,小王八蛋为了骗他回来,竟然咒他娘死,要不是他们的关系太过生疏,他早就撸起袖子揍他几拳了,可是这小崽子哪像是二十岁的人啊,一直冲他眨著大眼睛,一副十分天真的样子,叫他根本不忍下手。
不过仔细看看丁羽超,这屁孩子简直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好相貌,而且还是自己小时候的微缩版,陆河平不禁感叹起遗传的力量来。
“哥,你再吃根香蕉。”丁羽超见陆河平吃完了他削的苹果,又谄媚的扒了根香蕉递给他。
陆河平无奈的接过来,咬了两口,要不是他真的饿了,他怎麽可能安心的坐在这里吃水果。
咽下了最後一口香蕉,陆河平这才有力气教训这臭小子,先是赏了他一记爆栗,满意的看著丁羽超缩了下脖子,刚想开口说上两句,却听见丁羽超撒娇一般的说:“哥,你打我干什麽?”说完还嘟起了嘴。
尽管陆河平阅人无数,可还是被这含糖量四个加号的一声给弄了一身鸡皮疙瘩。“小混蛋,给老子好好说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