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武松失陷都监府(上)(第1/2 页)
当日张都监听了武松祈请,道:“不用多言,我现在就答应你,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是留是走都由你自己心意。”他亲赐了酒,叫武松吃的大醉,又让人在前厅廊下收拾出一间耳房,与武松住。
次日,张都监差人去施恩处,取了行李来,自此武松便在张都监府上宿歇。
那张都监不论早晚,时常赐给武松酒食,只做亲人一般看待。又叫裁缝与武松里里外外做了秋衣。
武松又欢喜又纳闷,心内寻思道:“难得这个都监相公,一力要抬举我,又肯放我走。只是自从到这里住了,寸步不能离,又没工夫去快活林与施恩说话。虽然他频频使人来看我,只怕还是不能进到宅里来。”
时光迅速,已是玉露泠泠,金风淅淅。正值政和六年八月中秋,张都监在后堂深处鸳鸯楼下,安排筵宴,庆赏中秋,叫唤武松到里面饮酒。
武松见夫人宅眷都在席上,只吃了一杯,就要转身出来。
张都监唤住武松问道:“你到哪里去?”
武松答道:“恩相在上,夫人宅眷在此饮宴,我理合回避。”
张都监大笑道:“差了,我敬你是个好汉,特地请你来鸳鸯楼一起饮酒,庆贺佳节,如自家一般。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只管坐不妨。”
武松唱个无礼喏,远远的坐下。
张都监叫丫环取来大银赏钟道:“大丈夫饮酒,何用小杯!”
几个丫环、养娘连珠箭般劝武松吃了几大钟。再看外面,夜略有些深,天上已是月明光彩,照入东窗。每逢佳节倍思亲,此时此景,纵然是武松这般硬汉也概莫能外,只是哥哥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嫂嫂生死不知,下落难明,不由得武松不伤感。武松借酒掩情,只吃的半醉,忘了礼数,连番痛饮。
张都监见月已升起,唤了一个心爱的养娘,叫做玉兰,出来唱曲。那玉兰生得脸如莲萼,唇似樱桃。眉画远山,眼明秋水,再往身上看,纤腰袅娜,绿罗裙掩映金莲;素体馨香,绛纱袖轻笼玉笋。
那玉兰执着象板,向前各道个万福,轻启朱唇道:“今日是中秋,小女子唱个中秋对月时景的曲儿,是东坡学士的《水调歌头》。”
玉兰顿开喉咙,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万里共婵娟。”
那嗓音醇厚,润如珠,冷如泉,时如林海听涛,时如空谷传响,抑扬之间,了无一丝杂音;高亢处有如山空夜寒,乌啼惊心,低回处好比碧纱如烟。她的技艺越是高超,那一股离愁别恨越是刻骨铭心。
这玉兰唱罢,放下象板,又道了一个万福,立在一边。
张都监道:“玉兰,你把一巡酒。”这玉兰应了,拿了一副劝盘,丫环斟酒,先递了张蒙方,次劝了夫人,第三便劝武松饮酒。
酒杯临到武松面前时,武松才从那歌声的余韵中惊醒。他不敢抬头,起身远远地唱了相公、夫人两个大喏,接过酒来,一饮而尽,便还了盏子。
张都监指着玉兰对武松道:“此女颇有些聪明伶俐,善知音律,是个极知冷暖的。如你不嫌低微,数日之间,择了良时,与你做个妻室。”
武松起身再拜道:“量我何德何能,怎敢望恩相宅眷为妻?枉自折了武松的草料。”
张都监笑道:“我既出了此言,休要再推却,我必不负约。”
周围丫环与养娘纷纷与武松作贺,武松当时一连又饮了十数杯酒。这番酒吃的太急,武松只觉酒劲涌上来,他怕失了礼节,便起身拜谢了相公、夫人,要回前厅房内歇息。
张都监见武松已有些站立不稳,便叫玉兰相送。
待来到武松房内,玉兰扶武松到床上躺下。武松谢过玉兰,昏昏沉沉躺了。
玉兰回到住处,取出一个包裹,来到武松房里。她掩了房门,从包裹中取出一对大红蜡烛点着了,立在床边。那蜡烛烟气带着一股奇特的香气,令人沉醉。
玉兰咬着嘴唇,来到武松身前。她弯下腰,深深地吻了武松。她的双唇温柔有力,好像还带着玉兰花的香气。
武松原本还有几分清醒,到那时已完全眩晕,全世界好似只剩下玉兰的嘴唇和她的呼吸。一股香醇的气息好像熔岩上的风,轻轻地吹进他的身体里。那种妖异的酥麻感,从胸骨往下,笔直一条线奔到脚下。他身体被那股香气点燃,整个人好似烈火般熊熊燃烧。他睁开眼睛,见玉兰好如一块软糖一般温暖甜润,让人想一口吞了。
武松眼睛里的狂暴让玉兰害怕,那好像是一阵惊天的骇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