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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田氏这个把月来常往曹府跑,没有十趟也有八趟了,如此高频率的拜访,门房里几个小厮想不认识她都难,加之她平素里也摆亲家太太的谱,给赏钱并不小气,那群小厮便都还算敬她。
因此马家太太一招人问话,几个小厮都乐不得过去回禀,谁知道这太太连珠炮似的问主人家都谁去了、去了哪里、何时回来,那好不容易抢了这差事的小厮不由犯了难,这话也是客人当问的?这些事下人便是知道了,也不能当外人说去。
那小厮甚是机灵,含糊的回道:“回马太太的话,我们大爷二爷三小姐庄子上住去了。您有事儿可留个口信,小的们给您传到。这何时回来却不是小的们能知道的了。”
田氏在车里哼了一声,问庄子在哪里。想起婆子说的大队人马,心下不快,就又问是自家人去的还是请了旁人,都请了谁。
这么一问小厮也不痛快了,这问的越发不靠谱,当下只说不知。
田氏恼了,喝道:“分明是一大队人出游,怕不单你一家!你是门房当差的,怎会不知?!”
那小厮最懂得瞧人眉眼听人话音儿的,见她恼了,当下陪笑道:“太太莫怪,小的位卑,主子的事哪里尽知?早上是有几辆别家的车马,谁知道是往哪里去了?”
田氏听了那小厮的话,知道真是曹颙请了旁人去玩没请她家,如同被冷水兜头淋下,大冬日里的,冻了她个脸色紫青,一口恶气生生凝在喉口,是又气又堵,二话没说就让调转马头回府。
待回了家,关起房门,田氏跳脚骂了半天,然后揪了马连道质问:“你说给那曹寅去信了,莫不是在哄我?怎的曹家小辈儿还敢这般对咱们?出去庄子上游玩,请了多少家公子小姐,居然没请咱们!这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写的信?”
马连道忙不迭给夫人抚胸捶背顺着气,再三发誓真是写信给了曹寅说了两家联姻的事情,又道:“不是告诉你有公文说曹寅就要上京了么,许是咱们给他的信送两岔了。夫人莫急,莫急,左右他都是要来京的。定亲就是早晚的事。那庄子,将来咱们女儿管家,夫人想去住,随便什么时候便去得,清清静静的好好玩赏,不比现在和一群人凑热闹强上百倍?”
田氏又骂了一顿,才渐渐消气。
昌平,小汤山。
晌午时分,车队拐进了小汤山。宝雅窝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吃了块儿点心,醒了醒神,就觉得车行的甚是平稳,全无刚才的颠簸。便问永佳和曹颐,永佳笑着对曹颐道:“刚才我就觉得了,往窗外瞧了,这段路想是你家后修葺的,很是平整。”
曹颐笑说自己不知道,要一会儿问了哥哥才晓得是不是自家修的。
宝雅来了兴致,挑帘子往地下瞧,果见平平整整一条路,看着很不打眼,比寻常的路还窄上不少,不过路面是细砂石铺就,行车跑马少有尘土,忍不住赞了一句。
永胜一直跟在她们这辆车左右,见宝雅挑了车帘探出头来,忙催马凑过来问:“宝格格要做什么?”
宝雅笑道:“只是看看罢了。”说着,往四下里眺望,冬日里本就素淡,少有颜色,这远远近近大片的树木皆光秃秃的枝条,看着甚是萧索,不由皱了皱眉,喊前面骑马开道的曹颙:“曹颙!你把咱们带哪里来了?”
这一嗓子出来,前头骑马的曹颙、曹颂和塞什图一起回了头。
永胜见曹颂要打马过来说话,忙先拦在头里,向宝雅道:“格格想是闷了,估计待会儿就到了。”
宝雅嘟着小嘴:“这是什么地方啊,荒山野岭的,瞧这些树啊,缺枝少叶,怪寒碜的。”
曹颂被哥哥指派来听宝格格有什么吩咐,本就有些不耐烦,听她这番话,立时驳道:“京里的冬天这么冷,什么树不这样?只有到了我们南边,才是一年到头都有绿颜色。”
永胜原就知道之前曹颂是常跟着宝雅她们四处玩的,瞧他就有些碍眼,听他出言顶撞宝雅,心底又希望宝雅就此恼了他才好。
本有心帮着宝雅驳曹颂几句,忽又想到车上还坐着曹三小姐,若叫佳人挑理可是不妙,当下永胜打起太极:“格格得这样想,这荒郊野外能有什么珍木奇株?等会儿到了曹兄庄上,那自是大大不同的。”
曹颂一根筋,听了永胜这话压根没顺着台阶下,反倒说:“要这么说,你可真就错了,只是现下是冬天也没法子。刚才问了我哥,这里栽的都是桃树,待来年开春,瞧着吧,满山桃花,不知会多美!”
宝雅一听,想起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