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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承担。
这样一想何先生在领导人眼里肯定上上签无疑,领导对其的信任程度自是不言而喻。
我的工作是收集所有饭盒,把残羹剩菜倒入一个圆桶。
倒入并不难的,难的是要把蚂蚁那样小的米粒和头发丝那样细的菜叶都要清理出来,否则就不能进入下一道程序。
把数十个饭盒交给何先生的时候,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何先生没怎么细看,就把几个饭盒剔出来,说这些需要重新验收。我朝一个被剔出的饭盒看了一眼,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凭我的肉眼,已经没法再找到任何零星的碎末了。
我感觉工作本身已经退而求其次,对于领导意见的尊重以及不折不扣地去完成这个当下的紧要之务,是须臾不得马虎的事情。
我用扫描仪一样的眼睛逐个寻找比蚂蚁更小的米粒和比头发丝更细的菜叶,一点也不亚于美军在伊拉克的境内逡巡萨达姆时的细微和敏感。
这也使我想起安徒生的童话《皇帝的新装》,没有的事物,不存在的事物,很多人觉得应该有的时候,你是不能说没有的,否则你就是不称职或者最愚蠢的人。
像两个“御聘织衣”一样,一番煞有其事的忙碌之后,皇帝的新衣做好了。
当抹布在没有任何残渣的饭盒里反复抹过几次以后,何先生几乎没有看一眼,所有的饭盒全部进入下一道程序。
下一道程序是涂抹洗洁精,初步清洗。
再下一道程序是再涂抹洗洁精,二次清洗。
最后是负责人把关,把所有的饭盒用清水从头到脚再过滤一遍。
经过四次严刑拷打后的饭盒,才被批准放入三个塑料盆。
……
负责人姓何,他在洗完饭盒后,示意大家可以聊聊天。
我觉得不便离开,便与众人挤成一团坐下。
“大家要把饭盒洗干净,不要让人家挑出刺来,否则大家都不好过了。”
忧郁的何先生以工作问题为开场白,我们连连点头称是。
何先生见众人对自己的讲话比较热衷,继而激起话题,道:“也别小看这洗碗,很多留学生到国外,勤工俭学,干的最多的就是这洗碗。算起来,那些个航海家,经济学家,政治家都是从洗碗这个行业出炉的。”
何先生的话,逗乐了大家。
“以后,我就可以在找工作的时候,对老板说,我是看守所洗碗专业毕业的。”我觉得我必须调侃一句。
……
就在这时,铁门哐当哐当地被打开了。
“何某某,被逮捕,马上转仓!”门外传来司空见惯的传呼。
何先生惊魂似地站起来,好像早有预料,只见不堪承受,如摧枯拉朽,体态飘摇。
刚才还是温馨的戏谑,转瞬就是离别的笙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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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莲花绽放
晨操的时候,领导人还是背着手来回地踱步。
大家都管领导人叫做将军。我总觉得将军很面熟,仔细回忆,才想起法国的拿破仑,领导人并不高大的身材,以及孔武有力的挥手动作,实在很像在科西嘉岛背剪着双手面对大海的拿破仑。
将军手一挥的时候,队伍里站出一个昨天下午进仓的新兵,青龙告知关于净身的细节,新兵乖乖地站到东面的墙壁下。
新兵很瘦,有点尖嘴猴腮,眉宇间滑过一丝智慧过人的狡黠。
青龙很轻敌,或者根本没把新兵当作对手,换言之,新兵没有资格做对手,也没有资格引起青龙的警惕。
青龙勺子里的水很随意的泼出去,每勺水像一朵莲花绽放,在接近新兵脸面的时候,又兀自凋谢。那绽放的莲花是何等的吉祥,何等地瑞意,何等地让人忘却恐惧,忘却一切烦恼!
每勺水的遮盖面很大,又像一块洁白的纱布,随风飘拂,兜上他的脸,使他瞬间失去方向,失去对光明的向往,但也仅仅是瞬间,纱布在碰触脸面以后,如遇魔力一样,又被分解了。
每勺水射到新兵脸上的时候,在他看来,每勺水没有什么不同,他不停地牵引上下牙顎,表现出他对于黄河之水天上来的不解之情。
生命有时需要的不是思考,而是承受。
新兵在接受完差不多十勺水的洗礼后,才被允许东倒西歪地走下祭坛。
这主要是因为今天只新兵一人净身,时间充裕。猫玩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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