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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风猜到了些许,笃定道:“姚管家定是感念当年的救命之恩,出手救了李遥母子。”
“的确如此。当年岭南王妃穷追不舍,姚叔带着他们母子躲藏了好些年,可惜小遥儿的母亲向来体弱,几经奔波后终是没能撑住,撒手人寰,临终前将尚且十岁的小遥儿托付给姚叔。”
“姚叔带着小遥儿几经辗转,来了洛阳,投靠了当时被立为皇储的二哥。”
说到这里的时候,纪王的声线染了几分哀伤:“或是天妒英才,元兴十一年,二哥在凉州亲征时中箭,命在旦夕,临终前让姚叔和小遥儿带着密函来找我,信中命我与他需情同手足,相互扶持,共同攘外安内……二哥逝去,小遥儿在纪府一呆便是整整七年。”
姚遥总是嘻嘻哈哈的,眼里永远带着赤诚的笑,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却不料有这般悲伤的一段过往。
徐南风有些担忧:“岭南王妃既然如此善妒,姚遥在此时回岭南,岂非凶多吉少?”而且姚管家还在纪王府,这说明姚遥回去乃是孤军奋战,遭遇的明枪暗箭可想而知。
“岭南王妃育有二子,但都福薄,长子年及弱冠染病而亡,次子出海溺死,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不过岭南王若想爵位不落在外戚手中,便只有传位给小遥儿,你且放心便是。”
说罢,纪王侧首,微微一笑:“夫人如此在意小遥儿,我吃味得很。”
哪有人堂而皇之将吃醋挂在嘴上的?徐南风本为姚遥担忧,听他这么一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叹道:“倒也不是在意,只是感慨世事无常,人生如戏。”
“也是,小遥儿的身世若写成话本折子,不知要让多少人唏嘘不已。”纪王眯着眼,侧颜在秋阳下熠熠发光,“所以面上常带着笑的人,其实心中不一定豁然。”
这话徐南风倒是极为赞同。
她斜眼望着纪王,意有所指道:“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无害的人,其实心中蔫儿坏。”
纪王依旧笑吟吟的,拉住徐南风的指尖凑到唇边一吻,轻声道:“多谢夫人盛誉。”
徐南风像是被烫着一般,飞快抽回了指尖。那唇上温柔的温度,仿佛一把火,从指尖一路烧到了心尖。
“你……”徐南风想要开口拒绝,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做出这些亲昵的举动了,盟友便是盟友,
说好的会和离,便不会白首。
可她剧烈的心跳告诉她,她无法自欺欺人,她撒不了谎。
她能感觉到纪王对她的真诚,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动,她只是暂时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全部托付给他。
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宫里传旨的小黄门,便是这时候到达纪王府的。
徐南风收敛起旖旎的情思,与纪王一同换了礼服,出门迎接传旨的小黄门。
黄公公执着拂尘,鹅姿鸭步立于庭中,高声宣读道:“传圣上口谕:皇四子怀谦恭有礼,品性端正,特赐十月初五随朕一同出城围猎,望皇四子及时准备,不得有误。”
纪王与徐南风领了旨,又拿了银钱打赏传旨太监,将他送出府去。
往年秋狩,向来只有得宠的太子、贵妃才有资格随着皇上出城狩猎,今年不知怎么的,皇上竟突然要带纪王随行。
徐南风道:“我总觉得不大对劲。”纪王有眼疾,又不得宠,皇上因何会突然想起要他陪伴狩猎?
纪王略一沉思,随即笑着说:“多半是有人向父皇提议了。上次咱们折损了张家的一条走狗,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反击了。”
“现在姚遥又不在,我更不放心你一人前去了。”
“无妨,我会多带些侍卫,姚叔也会陪同我一起,南风不必忧虑。”
“皇上狩猎,猎场都会清场,你的侍卫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头扎营候着。姚叔即便能进去,可以他一人之力,难免顾及不暇。”徐南风走到纪王面前,仰首望着他,认真道,“你能带我进去么?”
“按礼可带一名女眷随行,这个问题不大。”纪王薄唇抿了抿,伸手抚了抚徐南风的鬓角,温声道,“可猎场里明争暗斗,诸臣为了向父皇争宠,都会想尽办法献艺,我怕你进去会吃苦。”
徐南风摇了摇头:“少玠,你忘了你娶我是为了什么了?正是因为猎场里明争暗斗,我才不放心你一人前去,何况,前些日子才出了芳华殿那事,有人怕是寝食难安,做梦都想除掉你。”
她